們亂作一團,薛宸被衾鳳她們護著,倒是沒人衝撞,退出圍觀圈之前,薛宸又掃了一眼靠在門邊的那個虛弱女人和她此刻摟在懷裡嚶嚶哭泣的孩童,那個女人似乎是用最後的力氣在安慰孩子一樣。
心中莫名一痛,想起了盧氏躺在棺木中的樣子,還有小時候,她生病了,盧氏整夜把她抱在懷裡的情形。
被衾鳳她們護著走出了人群,衾鳳說道:
“小姐,還是上車吧,我看官差拿武器來了,估計這人待會兒就被抓了。”
薛宸點點頭,動身往車上走去,腦中卻是想著,如果這個男人被抓,那麼他身後的那對母女是不是就要被帶去債主家裡,看那女人的樣子,估計被帶走了,也就活不成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個女人明明自己這樣虛弱,卻還護著自己的孩子,那畫面讓她刺目不已,到車上坐好之後,就把王伯喊道了車窗邊上,自荷包裡拿出了五張兩百兩的銀票遞給他,說道:
“就說那對母女我贖了,把這一千兩銀子交給那些人吧。”
衾鳳大驚:“小姐,做好事也不是這麼做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枕鴛也捂著嘴瞪大了眼睛,驚訝無比的看著自家小姐,王伯更是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這他趕一輩子車都賺不到的一千兩銀票,愣愣的看著薛宸,直到薛宸敲了敲車壁,他才醒悟過來,雙手捏著他的命一般,往人群中跑去。
因為王伯的介入,原本混亂的打鬥就突然停止了,當王伯顫顫抖抖的把那一千兩銀票交到帶頭的官差手中時,原本喧鬧的一條街道,幾乎都靜止了聲音。
大家都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人,一千兩啊,那都足夠一百戶人家好好的過一年了,就這麼散了出來,官兵們拿著武器尷尬的從半空收了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大家一起看著他們的頭兒,他們的頭兒低頭看了看銀票,然後就回頭看了看唯恐天下不亂的債主,那債主走過去驗明瞭銀票真偽之後,才對王伯問道:
“你是誰家的?”
王伯哪裡敢說,連連搖手,然後就對在場眾人拱了拱手,然後很快的就回到了馬車旁,對車裡的薛宸說道:
“小姐,事情辦好了。”
還是位小姐……眾人再次譁然。
因為債主是拿著賣身契來的,官府看見債主拿來的賣身契所以才來幫著逮人,後來因為出現了個拒捕的,所以才召集了這麼多官兵圍堵,事先就言明瞭,要麼拿錢,要麼拿人,現在錢有人送來了,他們自然就沒有拿人的理由了,更何況,眼前這人實在太厲害,他們還真不敢保證一定能拿下。
如此有人給臺階下,官兵們也是鬆了口氣,把銀子交給債主,讓他去衙門結算報官的銀子,然後就鳴金收兵,不再和眼前這其貌不揚的男人糾纏。
官兵走了,人群散了,路就通了。
王伯跳上馬車,就載著薛宸她們速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馬車穿過了中央街道,往旁邊的衚衕裡拐去,可沒走多遠,馬車就又急急停了下來,衾鳳和枕鴛一個沒抓牢,差點滾下車去,枕鴛忍不住喊道:
“王伯,你幹什麼呀!摔著咱們沒事兒,要摔著小姐,可有你好瞧的。”
王伯顫抖的聲音自外頭傳來:
“小,小姐,有人擋道。”
枕鴛一聽,掀開了車簾子就說:“又是誰啊?”
就看見先前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已經站在了車窗下頭,下了枕鴛一跳,趕緊縮了回來,就聽那男人抱拳對車裡的薛宸說道:
“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還望小姐留下姓名住址,在下定要歸還這筆銀子。”
薛宸從窗簾縫隙中向外看去,只見那男人穿的是最普通的短打,一雙鞋子被磨的破舊不堪,外面早就破損,露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