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地站在一棟大廈的頂樓,什麼也做不了……
方嚴親眼看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死去。
子彈從她的後腦射入,前額穿出,一擊致命,而他無能為力。
這是即使活了整整三十二年,經歷重生,從頭再來也無法忘記的痛苦記憶。他木訥地看著牆上駕著的兩把狙擊步槍,有些晃神,時間彷彿回到幾年前。從那之後,他的雙手總是無法控制地顫抖,沒辦法瞄準目標,而那個冷漠的男人只是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對他說:“作為一名狙擊手,打不中靶心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每次想起這些往事,他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只能像缺氧一樣大口呼吸,手抖得厲害。
他低頭看手裡的武器,這種威力巨大的自動手槍盛行於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曾經是奧地利軍隊的專用手槍。它的彈容量為十三發,遠遠超越同類槍械,對於無法進行遠端射殺方嚴來說,這種短程致命武器比狙擊步槍好用得多。
“克勞德,別怪我,是你把我逼瘋了。只要他不死,我們都得無休止地痛苦下去!”他定定神,把槍別在後腰,繫好衣釦出發。他不需要偽裝,也不用善後,甚至只要一個命令,就有人為他解決一切。
但他還是決定親手拔掉這根刺!
傑森就是根紮在心裡的小刺,長久地折磨著他。
他快速下樓,卻在門口遇到剛下車的克勞德。小獅子手上提著幾個超市的環保袋,看見方嚴的表情很尷尬,但很快調整過來,小心地問:“你怎麼起來了,應該多睡一會。”
方嚴一向警惕,洞察能力也遠遠超越一般人,按說汽車回來的聲音應該聽得很清楚,但剛才他處在憤怒之中,忽略了別的響動。他的目光落到小獅子拎著的購物袋上,有食品和飲料,還有一個藥局的袋子。於是恍然大悟,這傢伙躡手躡腳地離開,不是因為害怕負責而逃跑,而是為他買吃的和藥去了。
他為自己的猜測和懷疑感到愧疚,低下頭小聲說:“我以為你走了。”
“怎麼會,我哪也不去。”也許是沒料到他會露出受傷小動物的表情,克勞德先是吃了一驚,立刻放下東西,把他扶回屋子。他細心地用軟墊鋪了厚厚一層,讓方嚴坐下,為他蓋上毛毯後,這才轉回去拿吃的:“我想你這幾天最好吃點清淡的,我不太會做飯,所以去買了些牛奶和麥片。錢和車鑰匙是從你的上衣口袋裡拿的,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自作主張。”
他從袋子裡拿出很多食品,拆開一盒水果拼盤送到方嚴面前:“先補充點維生素,我去給你煮麥片。”
方嚴有點受寵若驚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低垂著頭,掩飾自己複雜的表情。
過了一會,香濃可口的牛奶麥片粥煮好了,克勞德親手喂他吃,動作很小心,生怕引起任何不適。直到方嚴嚥下最後一口,才把手機遞過去:“我做了很糟糕的事,不敢請求你的原諒,請報警吧,我罪有應得。”
“報警!?”方嚴楞了下,原以為以小獅子完美好男人的性格一定會負責到底,肩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卻沒想到他寧願選擇伏法也不肯和他在一起。
他心中有些失落,更多的是無法宣洩的苦楚,真是自作自受!
方嚴的心狠狠地痛,像有什麼東西在壓迫他的胸腔一樣喘不過氣來。過了好半天,他才把頭轉到一邊,賭氣地說:“昨天是我自願的,關你什麼事?當然,如果你不向我示愛,我也不會主動開啟雙腿。可能你不記得了,昨晚你口口聲聲說要忘掉傑森,從新開始新的生活。你說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會照顧我的生活,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真蠢,我早該知道,那時你喝醉了,這些話根本不能當真。”
他發洩一樣地大吼,瘋狂地抓扯自己的頭髮,樣子很痛苦:“別這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