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從宴會延續到外面的街道。馬匹嘶叫飛奔,陰影扭曲晃動,驚慌的客人裹挾著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行人四處逃竄。
轉眼之間,宴會只剩下一片狼藉。
“怎麼回事?”
迷茫的安南站在臺上,面對空蕩的宴會廳。
“甜心,能幫我拿杯酒來嗎?”
為數不多留下的幾位賓客裡,美酒女士向他招了招手。
“老管家說你不能喝酒。”
“只是不能多喝,你忘記我叫什麼了?”美酒女士如此說道,繼續伸著白皙的手,“給我拿一杯酒,我慢慢告訴你。”
安南只好走下臺,迎著侍女的驚恐注視來到桌前,從腳邊打翻的銀盤上拿起空酒杯,放在餐桌上準備倒酒。
一隻白皙的手握著一隻空杯湊了過來,酒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一樣貼上來的還有一名熱情得近似狂熱的少女。
“你就是李維斯·裡維斯?”
濃密的黑色長髮,陶瓷娃娃般細膩精緻的臉頰幾乎貼著安南的鼻子,於是那雙暗紅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入安南眼簾。
安南險些以為遇到了真正的裡維斯家族的人。
“不是。”
安南往後挪了些,但少女又貼了上來:“我能聞到……這件衣服上洗不淨的血腥味……你受傷了?還很嚴重?我來治癒你……”
少女朝安南伸出了手,即將觸碰的時候,熟悉的香風包圍起安南,為他擋住了少女的接觸。
兩條相似纖細的手臂一條如顏料般蒼白,一條則是正常的白皙。
“離我的人遠點。”
優雅成熟的美酒女士這時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冷冽地警告少女:
“如果不想你那個噁心哥哥被踢出三月酒局的話。”
望著對峙的兩個女人,安南陷入糾結,自己的魅力已經不知不覺會引起她人爭風吃醋了嗎?
那麼選擇瑪格麗還是素不相識的黑髮少女……
安南的抉擇沒有為難太久,黑髮少女撅起嘴,猶如被拋棄的幼獸,主動而不捨地離開安南。
“為什麼趕走她?”安南按捺下注視帶來的負罪感。
“這個怪胎是吉爾曼家族的……噢,我們的甜心什麼也不知道。”美酒女士隱晦地揶揄安南的無知:“他們祖先是亞人類。所以他們吃人、近親繁殖,信仰邪神。”
“黑色頭髮是怎麼回事?”
“你不覺得她的頭髮過分茂盛嗎?”
這名少女的髮量分給弗朗寧還綽綽有餘。
安南看向遠處還在望著這邊的黑髮少女,浮現一份凝重:“所以是每吃一個人就會長出一縷黑髮的詛咒?”
“你看多了小說嗎?”美酒女士風情地瞥了他一眼,“只是假髮。”
“哦。”
“別讓她覺得你有趣,那會很可怕。”
安南挪開黑髮少女的酒杯,想了想又拿起新的空杯,倒了一半紅酒,遞給美酒女士:“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問題應該出現在你的法師袍上。”美酒女士端起酒杯,優雅啜飲,“產自費倫高地的沼澤紅酒?還不錯……”
安南低頭看了看煥然如新的法師袍,“我不明白。”
“為什麼你不脫掉法師袍拿到臺上看看?”
美酒女士的怪異提議讓安南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脫掉法師袍,站在臺上。
那位兇手總不會在宴會上喪心病狂地襲擊自己。
像是拍賣會上的拍賣師舉起拍品,安南舉起法師袍,問向美酒女士:“然後呢?”
“看看法師袍的衣領。”
安南的視線落在衣領,發現魔法燈的照耀下,衣領處一片菱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