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繞了。”雲天藍放慢腳步,牽著她的手,往公園外走去。
“心情怎麼樣?”別讓她白白陪走。
“覺得自己有夠蠢,自以為是,讓人當傻瓜。”真是不吐不快。
“呃——說得太嚴重了。”水青拽一下他,“絕對沒有因為你是我老公,故意偏幫你。我雖然就見過那個人一面,印象卻很好。感覺那麼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和我們家的老爺子差不多,讓人尊敬又易親近。”
“藍水剛創立時,那個人幫我介紹了幾個大客戶,並當我的引薦人,讓我成為倫敦的商業協會和貴族俱樂部的會員。沒有他,我可能需要花好一番功夫建立人脈。你知道的,我的名聲可不太好。”當時社交界出名的浪蕩子,淑女避之,紳士鄙之。
水青說的那個人,雲天藍說的那個人,也是溫桓口裡的那個人,現在終於有了名字,有了影子,有了五官四肢和身體。
那個人在倫敦聲名顯赫,和英女皇能同桌進餐,和英總理能商討國事;那個人與雲天藍忘年莫逆之交,對他和藍水支援多多;那個人叫自己的長孫女羅蜜時,慈祥善良,和普通的爺爺沒什麼兩樣;那個人對水青說恭喜,跟她說英國的食物不糟糕,還要給大紅包。
那個名字說出來都覺得不能相信,但卻不得不信。
艾裡克。斯伯。
這位公爵大人,是一切的幕後推手,是比本羅伊那樣的小人更陰險狡猾,心思如此深不可測的敵人。
這麼一件秘密的揭露,水青還能迅速消化,對於雲天藍而言,卻重重受到了打擊。
雲天藍同父親的關係不好,因此影響到與雲家其他人的來往。和雲川算是最親的,可老爺子遠在中國,有心要幫也是鞭長莫及。因此,和斯伯公爵的交情,既像疼愛他的至親父祖輩,又像可以交付信賴的友人。現在,卻發現自己差點死在他的手裡,還有永春館被燒,爺爺可能葬身火場,水青幾次受傷。這一連串膽戰心驚的事件起源,就因為他必須要得到的某樣東西。
怎麼能不被打擊?
“他該先問我的。”背叛所引起的憤怒,在雲天藍胸中如野馬縱原,“如果我真有他想要的東西,財富也好,把柄也好,我不介意給他。”
“也許實在是難以啟齒。”以有限的想象力,水青猜不到,“也許事關他的名譽地位和整個家族,讓他不敢相信別人。”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蒙得有點靠譜。
“我一定要找出來。”原來不是那麼堅決的雲天藍被激怒了。
“雲天藍,我們一起把它找出來。”水青不想他漏了自己,見他不是太情願的眼神,她雙手抓緊他的手,“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你明白的吧?我真會那麼做。”
他當然明白她有多本事多能幹,“我猜,我不能拿三個要求中的一個來換你乖乖待在家裡。”
“不能”水青把黑髮搖出波浪紋,“三個換一個都不行。”耍賴,也是她的一個長項。
“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想想,她瞞著他行動的時候。
“可我已經答應過你,以後不會了。”知道他指單獨見本羅伊的事,她仍然有說法,“同樣,你也不能瞞天過海。夫妻相處要彼此坦誠,否則——”
雲天藍突然俯下頭,鳳樣的眼眸裡翻湧著金浪。
“韓水青。”他只需叫她的名字,自己的心就熱了。
“我的意思是,簡單的任務也可以。比如,調虎離山,引蛇出洞,聲東擊西這些,沒有危險性,跑跑龍套的。”跑龍套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愛你。”雲天藍大掌撫上水青的面頰。
水青因掌心的溫度舒適眯眼,“我知——”
他吻住了她,在公園的大門口,有路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