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何氏也就不再關心這兩個人怎麼回來得這樣晚了。
何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緣覺大師還說什麼了?”
陸湛笑了笑,“大師說,衡妹妹,靈透慧質,福緣深厚。”
“阿彌陀佛”,何氏唸了句佛號,眼淚都差點兒流下來,有了這兩句話,她們珠珠兒的名聲可就有救了。大難之後,可不就是福來了麼。
陸湛沒有多做停留就起身告辭了。
何氏和衛蘅是在法慧寺用了齋飯才回去的。一回去,她就忍不住將緣覺大師品評衛蘅的八個字拿出去到處說,不一會兒,老太太、木夫人那兒就都知道了。
至於對聯的事情,何氏還是有腦子沒輕狂的,畢竟還沒掛出來,不是麼?更何況這還是她和陸湛一起作的對聯,顧忌著男女大防,還是不說為好,何氏心裡自己知道,就已經很高興了。
倒是陸湛回了齊國公府去見他祖母——木老夫人時還提了一句,“今日在法慧寺見著表姑母和蘅表妹了。”
若是衛蘅聽見陸湛的話,估計也要回他一句,怎麼不是親熱的衡妹妹了,這會兒倒是成了蘅表妹了。
木老夫人看了一眼陸湛。
陸湛道:“蘅表妹也是有緣人,緣覺大師說她:靈透慧質,福緣深厚。”
木老夫人又看了一眼陸湛,這才笑道:“那孩子可不的確就是個有福氣的麼。人也生得好。”
祖孫兩個心照不宣地就揭開了此事。
木老夫人何等的人精,緣覺大師那樣的高僧,怎麼會忽然就見了衛蘅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肯定是陸湛在裡面作了引人,木老夫人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呢。
衛蘅可不知道這些,在何氏歡興雀躍的時候,衛蘅卻覺得她在陸湛這個泥潭子裡越陷越深了。雖說也不是主動要求的,可畢竟還是欠了陸湛不少人情。
衛蘅如今陷入了迷茫的狀態,自己走不出這個結來。心頭事又無法對任何人說,只好拿了箜篌,去了園子裡的沁玉橋。
沁玉橋在侯府花園的西北角,也是花園活水入府的地方,橋下飛花濺玉,映著陽光時,彷彿七彩晶石,冬日下雪,卻又像沁玉一般。
衛蘅躲熱鬧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她輕輕靠在橋上的廊椅上,緩緩撥動了手裡的琴絃。
衛蘅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兒。若她對於陸湛的所作所為能夠深切厭惡的話,那她也不至於迷茫。可是衛蘅自己知道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她心底會有竊竊的惡意的欣喜,欣喜於上輩子說她“不矜持”的陸湛現在卻不遺餘力地幫她。也或者可以說是欣喜於前世未達成的心願這輩子居然誤打誤撞地成了。
若事情僅僅如此,衛蘅也不至於如此彷徨。只是衛芳和商彥升成了親,還有她的五哥哥和王茹也成了親,這都是前世既定的軌跡,以至於衛蘅沒有自信去相信,這輩子陸湛不會和衛萱成親。
想起陸湛將和衛萱成親,衛蘅心裡的感觸不算太深,這事實她上輩子就已經接受了,可是若是以後這兩個人成親,衛蘅心裡大概再見陸湛時會尷尬死的,而且少不得對著衛萱還得有些心虛。衛蘅並不想當這樣的人。
再然後,衛蘅想著自己即使和陸湛成親,想必將來也會成為怨侶,她可沒衛萱的本事能兜得住楚夫人,還有陸湛的鶯鶯燕燕。
衛蘅的情緒順著箜篌,或低述或掙扎或牴觸地在指尖上緩緩流出,到最後她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她甚至還破罐子破摔地想,怎麼她娘就不能將她和範用的親事早點兒定下來,也省得人成日胡思亂想的。
一曲終了,衛蘅大約都沒意識到自己彈了什麼,可是當她看見對面斜靠在廊柱上淚流滿面的衛萱時,不由愣了愣。
衛蘅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的箜篌聲可以感動衛萱如斯,想來大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