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合群,是一種格外重要的特質,所有被打為「異族」「異邦」「異文化」的人或物,所能夠在其他群體裡受到的待遇,可不會好。
就像是這個時候的同性戀,那就是真的會出人命的,不僅僅是被詬病那麼簡單,而是很可能面臨著死亡和酷刑的懲罰,是會被所有人當面或是藏於背後指指點點的。
想像一下,那種寸步難行的滋味,只會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拿現代來說,客觀上講,輿論環境也好,其他也罷,在很多事情上的接受度都大了很多,儘管這種「進步」是建立在許多有志之士奮鬥一生的努力和某些不幸的人的鮮血和屍骸之上的。
但現代也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網路暴力」,但若是說網路暴力還是一種更為抽象的,寄託於「網際網路」而存在的東西,那麼現在這種寄託於現實,讓人無處躲藏,除非是躲開整個社會的「譴責」,這種閒言碎語也同樣是真的能夠把一個人輕易地逼死,而且這種「排除異己」還暗含著直接的殺戮和刑罰,甚至被宗教的法律或是國家的法律所包容。
阿黛爾可以明言這就是落後的,是壓迫、是不正常,但她暫時也沒有改變的能力。
就像是《拿破崙法典》規定女性不是一個完全「成人」,只能夠是一個永久未成年一樣,就連古希臘智者都對女人存在著嚴苛的偏見,那樣思想睿智的人也存在侷限,就像牛頓到最後一樣是回歸了神學的懷抱。
就像阿黛爾無數次想要自己搞出褲子來穿,想要大大方方地像男人一樣跨坐在馬背上,想要肆意地馳騁跑馬,但現在的法國和社會環境不會允許她做這种放肆的事情。
為了裘拉第家族的名聲,在整個輿論變得寬容,一部分的先進思想的人被啟蒙之前,她不能夠做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
褲子基本上是屬於男人的專屬,男裝亦是如此。
女人穿了男人的衣服,不論是何種的理由,都是「異裝」,僅僅在宗教上就會受到嚴厲的譴責,是需要得到「赦免」「寬恕」的。
巴黎依然是天主教的大本營地方之一,阿黛爾也不否認自己信教,儘管她已經知道科學,但心理上依然會有這樣一個習慣性的寄託。
不過她的態度要包容得多,而且現代和現在的宗教可是有很多的不同的。
「那你知道有關於那位小姐的事情嗎……」
「哪位?」瑪麗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位被家人安排著退親的小姐,誰也不知道退婚是不是她自己的主意,但反正……她後面嫁到了其他人家吧?」
「不清楚了,」瑪麗搖了搖頭,「但是在巴黎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近幾年來又沒有聽談起過,既然沒有新的傳言出來,可見這個可憐又卑鄙的小姐應該是淡出了圈子,我相信如果不是他們家族落魄了,那就是這位小姐選擇了嫁到其他地方。」
阿黛爾想了想,忍不住抿唇:
「興許也有可能不是她自己想嫁到外面的……」
「這也有可能,畢竟女人的親事,還是被家族控制,一般都是父親吧,要有父親這樣的大家長來安排的,如果非要把她遠嫁出去,她自己是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
「除非她離經叛道要私奔,但那可就太糟糕了,也太恐怖了,會給整個家族蒙羞,會影響到家族所有人,如果還有年紀小的姑娘在,那必然會牽連她們的名聲……」
瑪麗說的話,阿黛爾都懂。
她看了看手上的信件,神色有幾分莫名,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
「我剛剛得知一個事情,然後我又問了你一些訊息……」
「把兩邊的訊息結合起來,我猜測,這位老夫人,很可能非常討厭穿戴粉色珍珠的姑娘。」
「您是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