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她拿爪籬出來,往上鉤著城牆,翻了過去。
她穿著那身水靠,比上好的夜行衣還要隱蔽。
行走在東元國京城的大街小巷,如同一抹忽隱忽現的影子,巡街的街丁都沒有發現有人悄悄從他們身邊掠過。
盈袖從西城坊區掠過的時候,想到了謝東籬。
謝家府邸就在西城坊區。
可是再一想到她就是因為謝東籬才一時分神,臉上不由火辣辣地,覺得十分對不起孃親和小磊。
她戀戀不捨地往西城坊區看了一眼,還是回自己住的東城坊區去了。
她知道謝東籬這個時候也不在府裡。
前天南鄭國特使突然來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總之元宏帝馬上就派謝東籬和南鄭國特使離開京城,往南面雷州去了。
雖然還有八天就大婚了,盈袖此時心裡卻已經沒有半點快要大婚的喜悅之情。
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在她大婚那一天,娘和弟弟依然音訊全無的話,她會怎樣……
天亮之前,盈袖終於回到了東城坊區的忠貞國夫人府。
她熟門熟路地回到內院至貴堂,沒有驚醒自己的丫鬟婆子,悄悄脫下水靠,塞到自己的箱籠最底下,然後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未起身,就聽見沈遇樂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表姐!表姐!快起來!來貴客了!”
盈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猛地坐了起來,著急地道:“……是我娘和小磊回來了嗎?”一邊說,一邊披了衣衫,躋了鞋下床來。
沈遇樂撂開簾子走了進來,忙道:“不是,是我祖父,還有……陛下來了。”
盈袖愣了一下,忙回到屏風後頭穿好衣衫,匆匆忙忙洗了把臉,頭上半點裝飾都沒有戴,就跟著沈遇樂出來。
王月珊也回來了,在外堂恭恭敬敬站著。
上首第一位上,坐著微服出來的元宏帝,他身邊站著兩個灰衣太監,低眉斂目,但是身上那股氣息讓人不寒而慄,一看就是高手。
下首第一個位置上斜簽著身子坐著沈大丞相。
兩人都是面目凝重,如臨大敵的樣子。
盈袖心裡咯噔一下,眼淚都快出來了,忙忍著淚意出來行禮:“陛下、沈大丞相。”
“袖袖,朕和你外祖父今日來看你,不論君臣,只論祖孫。——來,坐吧。”元宏帝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的錦杌上。
盈袖疑惑地看了看王月珊。
王月珊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坐下。
盈袖才低著頭走過去,對元宏帝行禮道:“皇祖父。”
“好孩子。”元宏帝拍拍錦杌,“坐吧。”對她無比和藹可親。
盈袖彆彆扭扭地坐了下來,心裡很是怪異。
元宏帝抬頭對身邊的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去門口守著。”
那兩個太監躬了躬身。從元宏帝身邊退下,自始至終,看都沒有看盈袖一眼。
王月珊忙拉著沈遇樂跟著要出去。
沈大丞相抬眸看了她一眼。道:“遇樂去廚房吩咐點小食過來。老大媳婦,你留下來照應袖袖吧。”
這是把沈遇樂支走了,讓王月珊留下來。
沈遇樂知道這是要談大事,她也不想留下來,忙屈膝福了一福:“孫女這就去小廚房準備。”
她走了之後,門口的兩個太監就將大門關上了。
照進門內的一縷陽光被攔腰折斷,屋裡頓時黯了下來。
盈袖惴惴不安地抬頭看了元宏帝一眼。“皇祖父,您有何吩咐?”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一五一十,跟朕再說一遍。”
元宏帝從沈大丞相那裡已經得知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