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族人陸陸續續聚到白家,整個堂屋聚集了三四十號人。
人多嘴雜。
白昭帶著白涇之過來的時候,屋裡亂糟糟的,一片嗡嗡聲。
等他們父女進門,幾十雙眼睛都匯聚在兩人身上。
“這裡都是族中頂門立戶的人議事,女娃娃來湊什麼熱鬧!
明輝,她不懂事你怎麼也跟著胡鬧。”
說話的人一雙小眼睛,在他們父女身上瞅了一圈,話中挑釁誰都能聽出來。
“三堂叔,女孩子過來長長見識也不錯。我家閨女可是刺史議事都聽過的主兒,咱們這小場面,還嚇不到她呢!”
白昭一眼就識破這人的壞心思。
當初這個三堂叔和他父親都有讀書天賦,不過這人到了考試場地就緊張地發抖,族中便不再從銀錢上貼補。
三堂叔對此事耿耿於懷。
白昭父親去後,三堂叔沒少在外面大放厥詞,當年選他,他造成了秀才。
三堂叔除了眼紅族中對白昭父親的扶持,更眼饞白家的家業。
白昭父親成為童生之後,科考所用銀錢都能夠自己賺到。
他出了一本童生試科考專用書。
不要小看童生,有許多人不能考中呢。
這也是白昭父親的發家秘訣。
白家富裕之後,也沒忘拉扯族裡,族中當年花費在他身上的銀錢,得到了多倍的回報。
三堂叔心中有氣也不敢明著發。
白昭父親去世後,白家敗落,三堂叔想在他們跟前抖起來,白昭又中了童生頭籌。
三堂叔的氣焰才壓了下去。
等白昭中了秀才,娶了刺史家的千金,三堂叔徹底夾著尾巴做人,不敢招惹白家。
現在魏壽戰死的訊息傳入白氏一族,三堂叔又要找茬。
“老三,你就不能消停點兒!都什麼時候了,還爭強好勝!”
族長使勁剜了那人一眼,隨後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明輝,你坐下說!”
白昭坐下,示意閨女站在椅子後面,隨後開口問道:
“我二哥都跟您說了吧?”
“嗯,非走不可?”白族長嘆氣,“舉族搬遷可不是小事兒!”
“這哪是遷徙,我們是逃亡啊。
不走,又靠什麼活呢?
二王伐泠,勢必會徵兵,到時候十室九空,誰又能倖免!”
白昭有原身的記憶,這裡的歷史,也有過王朝更迭,天下大亂的記載。
“大堂伯,您可知泠州的地域位置?可知明、禮、燕三王地界上發生了何事?可知當今削藩只剩下四王?”
白昭一連串的發問,屋中都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只餘眾人呼吸聲。
族長只是搖頭,臉如菜色,隨後冒出一句:
“皇家的事情,與咱們何干!”
“現在已經不是皇家的事情,是整個天下的事情。
若真亂起來,在這裡我們哪有活路。”
白昭長嘆一聲,“流民已經在往泠州方向趕,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井坎子村離縣城不遠,可惜交通閉塞,這附近的村子都是自給自足,極少踏足大城鎮。
他們對外面的情況瞭解不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算有小商販來這邊,帶來的也是些沒有用的訊息。
“流民?怎麼會有流民?”族長驚呼,屋內其他族人也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一時間,這裡變成了菜市場。
“這怎麼又有流民的事情?不是說明、禮二王聯手圍攻泠州城,到時候朝廷不會坐視不理,不會亂吧?”
到了此刻,族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