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水淺,大船行船速度暫時不如小船。
大船兩側有十多條小船跟著行駛,每條小船上面有五六個漢子。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一瞧就是水鄉中與水打交道的好手。
“大侄女啊,你出來我同你說話。”於二叔雙手放在嘴邊圈成圓形,“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好商量,不要置氣!”
“一個女子離了家族庇佑,寸步難行。”
“這艘船是你父親的心血,怎能輕易賣去,別被人誑了。”
......
這人越說越不靠譜,白涇之有些看不下去,“於姑娘,這是何人?是他搶了你的家產?”
“這是我那個好二叔,平常對我好的不得了,我爹一沒,徹底露了嘴臉。”
於二娘淬罵幾句,臉耷拉下來。
“於姑娘,你打算如何處理?”
白涇之看那些船越靠越近,已經在思索如何對付這些人。
這些小船上的畢竟是於家人,他們佔了於二娘這麼大便宜,自然要護著她。
“我出去,我倒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於二娘猛地站起來,拿好她的流星鏢,吩咐四個丫鬟,“走,出去會一會他們。”
“月娥姐,咱們也去瞧瞧。”白涇之現在有些欣賞的於二娘,這個姑娘很有主見。
“若是能幫,咱們就幫一把,沒準能讓這姑娘留在無跡塬呢。”
白涇之隨口一說,周月娥卻聽了進去。
“若能將於姑娘留在無跡塬,那敢情好啊,以後你派我做什麼,也不會引人注目。”
白涇之抬頭瞅了她一眼,“周祖母又找你麻煩了?剛才她又數落你了?”
周月娥咬住下唇,“不礙事兒,她說兩句又少不了兩塊肉,我就當她在放屁。”
“姑娘家想做出一番事業,在這個朝代必定受人注目。”
白涇之很能共情,在原來的世界,她的身邊也有人為了家庭放棄了學業和事業。
她的室友就是其中一個,最後也是人財兩空,離婚收場。
她室友迴歸職場的時候,付出了多於常人的數倍努力才站穩腳跟。
就算如此,她的遭遇,仍舊讓她的心裡留下陰影。
周月娥的自卑,源自原生家庭。
她武藝高強,細心體貼,執行力強。
白涇之非常欣賞這個表姐,若是於二娘能留在她身邊,表姐這邊壓力沒有那樣大。
至少在表姐這裡,她不是特殊的姑娘,不用受人指指點點。
有本事的姑娘,理應獲得別人尊重。
這些想法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推人及己,這些人真的如此信服她?
到了無跡塬,他們一家子能否當家作主?人心隔肚皮,一切都是未知數。
姐妹兩個緊走兩步,前後腳的功夫到了於二娘身邊。
“靜柔,你終於出來了。你的心怎麼這麼狠,你爹死了你也不在靈堂守著送一送!”
於二叔見到於二娘,神情激動,見面就是指責。
“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為何要這樣!你爹的心血就被你這樣賤賣了,小心晚上他掀開棺材板來找你。”
於二叔越說神情越激憤,聲音也越來越大。
於二娘神情已恢復如常,聲音淡淡地說道,“二叔,你追上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她似笑非笑,直勾勾地盯著於二叔,“若不是你們聽到我要賣船離開的風聲,你們會來尋我?”
這幾日她獨自在船上,於家可是沒有一個人來尋。
於二娘話落,於二叔神色開始不自然,氣焰也被打壓下去。
這次於二叔再開口,聲音柔和不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