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夜,恰是對談時。
鐵母說了許多連州城內的事情,不光白涇之母女沒睡,其他女眷也沒了睡覺的心思。
“禮王這麼貪,皇帝老爺也不管管?”
白老太前些年跟在白老爺子身邊耳濡目染,對大莊朝的那些個王爺還是知道一些。
先皇能生,有幾十個兒子。
除去夭折的,活到成年的也有二十多個。
先皇給這些兒子都分封出去,除了奪位的時候沒了七八個,剩下的那些都在封地好好活著呢。
“老姐姐,你這訊息落後了!”鐵母拍了拍白老太的手背,“現在都是自己人,我和你們嘮叨嘮叨。”
鐵家雖是商戶,匠人世家,他們接觸的除了平民百姓,還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
那些人喬裝打扮,很多都是駐守邊疆的軍士。
鐵家人也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不少訊息。
接連幾年,南邊不是水患就是乾旱,要麼就是蝗災,已經連續幾年如此。
南邊原來有十幾個藩王,就因為這些災難不斷,流民倍增,人口流失,皇帝抓住機會削藩了。
如今還剩四個藩王,各王割據一方。
楩州閒王名姜炙,封地在北邊,現有二子二女,庶出子女若干。
燕州燕王名姜燁,封地在西邊,現有兩子一女。
明州明王名姜焱,封地在南邊,子女無數。
連州禮王名姜燦,封地在東邊,子女無數。
和禮王封地相連的藩王,已經被削藩。
原本只有之前削藩的藩王封地受災嚴重,今年開始,這四個王爺屬地也受災了。
受災程度,閒王與燕王那邊最輕。
“若是這樣,那些流民不應該是朝著燕州和楩州去嗎?為什麼會盯上泠州?”
從鐵母嘴裡透露出來的資訊,使白涇之對這個大莊朝有了一個片面的瞭解。
現在現存的四個藩王,閒王不清楚,其餘三王已經開始角逐。
這些人要是狠下心來將皇帝的子嗣全部滅掉,大莊朝還有得亂呢!
“泠州一直風調雨順,禮王盯上很久了。這次趕上燕王世子失蹤,那邊尋人的動靜很大,禮王直接出兵了。”
鐵母關於泠州的這些訊息,是她二兒子鐵玉山在禮王府地牢裡得來的。
鐵玉山被抓進禮王府,禮王的醉翁之意在鐵家的鍛造技藝。
恰逢禮王出兵,地牢看守鬆懈,鐵玉山才打探出一些訊息。
可惜他出去後全家因他而亡,他的身體也垮了。
要不是鐵母和鐵玉嶺上香回來途中得到訊息,他們也難逃一劫。
三人齊聚後,便連夜逃出連州。
那會兒連州已經開始有了亂象。
流民越聚越多,若是不好好處理,連州危矣。
可是沒隔兩天,連州境內的流民少了一大部分。
鐵家母子三人隨著流民湧出的方向,一起來到太鳴山。
流民當中魚龍混雜,他們母子三人遇到了鐵家的二夫人。
本以為是親人重逢,誰知是誤入狼窩。
要不是有白涇之他們父女,鐵家這母子三人就不存於世了。
白涇之聽到後面這些哭訴,就沒了興趣。
“來,鐵家妹子,收收你這不值錢的珍珠串子,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白老太有時候說話刻薄,哄人卻是有一套。
三個老太太湊在一起,熱熱鬧鬧說話去了。
白涇之腦袋放空,一直在心裡推演對他們最有利的結果。
燕州、楩州常有戰亂,明州、連州顯然也不是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