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媽媽皺眉:“你這姑娘,嘴巴毒的,真不知道接誰的代。”
文措撇撇嘴,頭靠著車窗,看向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你生了我都不知道接誰的代,這也只能是個謎了。”
已經習慣了文措這麼冷冷的樣子,也沒有放在心上。文媽媽小心翼翼地說著:“媽媽今天挺高興的。你終於願意認識男生了。”
文措猛得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媽媽一眼:“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你別做夢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別人好了。就萬里一個。”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淡淡感慨道:“一輩子還長呢,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文措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很認真地對媽媽說:“我就是看到了你才覺得,一輩子其實也不是很長,只夠愛上那麼一個人而已。”她抿了抿唇,喉間有些哽:“媽媽,如果愛上一個人那麼容易,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個人呢?”
文媽媽無言以對。
回到家,難得文媽媽沒有再說任何一句多餘的話。只是默不吭聲就回了房。
文措知道是她說錯了話,傷害了媽媽。
文措的媽媽文靜是出了名的女強人。很多人不能理解,一個漂漂亮亮的女人找個人再嫁就行了,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那麼辛苦。用媽媽的話來說,那就是為母則強。
當年知道了一切真相,還是奮不顧身地為了愛情生下文措。那個人卻沒有為她離婚。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最後卻成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她帶著文措站過專櫃、開過美容院、代理過化妝品,積攢下了不少財富。卻遇到了一個生無可戀、什麼都無所謂的女兒。
也許是上天的玩笑吧,母女兩代人都敗在一個“情”字之上。
文措從小就異常懂事,從來不會提及那些事傷害媽媽。可是這三年,她一再反常地翻那些舊賬。
每次痛到想要一死了之,醒來看到媽媽哭成淚人的臉,文措就覺得好累。
很多事她真的不想面對,可她卻不得不面對。
趿拉著拖鞋,在媽媽房門口站了很久。她始終沒有勇氣去敲那房門。
最後是媽媽自己開啟了房門。母女連心,她一早就發現了一直躑躇不前的文措。
媽媽一直是那麼年輕漂亮,可這三年,卻因為她老了許多。
文措覺得內疚極了,喉間有些哽:“媽媽對不起。”
媽媽眼中含著淚,她伸手摸了摸文措的腦袋,一點生氣的表情都沒有。
“這麼多年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文措,我一直都有你不是嗎?所以答應媽媽,好好活下去。”
媽媽溫柔地把文措的額髮理順,眼神裡滿溢的是關愛、寬容和期待。
那只是一個母親最最普通的表情,也是讓文措覺得最最心酸的表情。
是每次文措做出自私、極端舉動的時候,唯一會覺得愧疚的表情。
***
夜裡文措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萬里死後她經常是這個狀態。
失眠對她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尋常。
起床玩了一會兒電腦。刷來刷去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打發時間。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她突然在搜尋引擎裡輸入了“陸遠 江北大學”六個字。
零點零幾秒後,搜尋引擎裡出現了很多有關陸遠的資訊。大部分是在學術網站和期刊上。
還真是個學術呆子。文措感慨。
隨手點開了一篇他的論文。文措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耐心,居然一路讀了下來。
文措想,她大概是真的有點無聊了,才會在看了他那些冰冷冷的論文以後還心生感慨。調出剛才在警局偷存的陸遠的新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