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遁逃。
車裡一直未露面的現任丈夫這才現身接人,在一旁等候的顏辭也在第一時間打招呼。
“阿姨好。”
沈母微笑著打量她,“長成大姑娘了。”
又轉頭語重心長得對著沈平蕭叮囑,“對人家好點。”
沈母在上車前,想了想還是整理一下兒子被揪亂的衣服,湊近對沈平蕭說了句悄悄話。
“你別怪我,如果沒有你波叔,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口中的波叔,就是她的現任丈夫,此刻正對上沈平蕭的眼神,淺淺對他點點頭,微笑著打招呼。
其實這位波叔並不討人厭,面相和順,處事也挺周到細緻,把沈母照顧得很好。
沈平蕭之前沉浸在自己家庭分崩離析的痛苦中,忘記了他的母親遭受了比他更重的打擊,也需要關照,也需要慰藉。
忽然,他覺得自己幼稚又可笑。
他覺得母親拋夫棄子有錯,難道他試圖捆綁母親的情感與人生,又是對的嗎?
誰比誰高尚,誰比誰可悲呢?
就在他們雙雙入座,準備開車走人的時候,沈平蕭忽然扒著車窗,朝裡叫喊。
“波叔!”
他不是很擅長於表達情感。
“謝謝你。”
誰都沒料到沈平蕭會有這樣的舉動,沈母二人在車座上呆愣住,波叔正要去擰動車鑰匙的手也舉在半空中,不進不退,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待到他們離去,顏辭走上前,微微歪著頭,看向漸行漸遠的車影。
“那個波叔,長得和你爸爸,有七分像。”
顏辭出於職業原因,眼睛比相機還靈,對一些特徵細節捕捉很快很準,沈平蕭真沒看出來。
“相信我,你媽媽沒有忘記你爸爸,哪怕再過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的。”
沈母臨行前的最後一句輕語在腦海中泛起——“沒有你波叔,我根本活不下去。”
也許從孩子的角度出發考慮,那是一個家的破碎,可若是從沈母的角度出發,那是天塌地陷,是一生無法走出的囚籠。
“沈平蕭,如果是你,貫穿一生的痛苦,你又有勇氣面對嗎?”
沈母不僅選擇了活下去,還選擇了一生不忘記那個摯愛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