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訊息,瓦利亞局勢再度升級,當地時間晚間6點33分,武裝分子持續壓境,目前其南部聖索地區已全部淪陷。”
“此外,有關部門正在抽調組織精銳,前往瓦利亞保護並撤離我國公民,再次鄭重提醒,非必要,勿前往戰區,已在瓦的,請關注各緊急避難點,並聯系駐瓦大使館尋求幫助。”
各廣播電視平臺都在插播著這條訊息,顏辭臥躺於沙發上,手上翻著所有出自她手的期刊,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她前一刻還在感慨,父母嘴上說不支援,卻暗暗將她的足跡全部悉心蒐羅儲存,後一秒,就被電視上的新聞吸引了思緒。
顏辭有關注各地新聞的習慣,但也僅僅是為自己的出行和落腳做準備。
換做以前,她最多就是審視一下自己的規劃,看看是否要做改動,遵從勸告,避開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她心生出一種偏往虎山行的叛逆心理,有想去一探究竟的衝動。
越剋制越想念,越想念越煩躁,索性關了電視,搬著搖椅去陽臺乘涼吹風。
南瓊氣候溫熱,天黑得晚,蚊子也毒,惹得她的悶悶不樂,演變成盤坐在搖椅上抓不完蚊子的窩火。
“你們這麼能耐,為什麼不去那地方!”
她無理取鬧得對著蚊子發脾氣,想把這些腦仁還沒芝麻粒大的生物打包打包,扔進瓦利亞的戰火裡。
她在沈平蕭面前通情達理,在父母面前據理力爭,終於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再也無法哄騙自己。
一聲悶雷像巨獸的怒吼,又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憤怒一般。
顏辭經歷過地震,她差點以為又有天災降臨,一下子就從搖椅上竄下來,回屋就想去叫父母。
等她自己站定,才發現搖搖晃晃的就只有自己,那地震的錯覺是自己的驚魂在作祟。
她回頭,微微昂起,就看見遠處一大塊雨雲,拖著自己厚重的軀體,從東南方向逼近。
光線漸弱,天空越發暗沉,家家戶戶忙著收起陽臺容易被吹飛的小物件,關門鎖窗。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重重嘆息,隨後一動不動得站在玻璃窗前,看著那片雨雲無情得飄過來。
“轟隆隆……”
她雙拳緊握,仍然覺得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
不斷告誡自己,不是,不是。
黑雲壓頂,雨水傾盆而下,淋在窗前瞬間形成不間斷的水幕,模糊了所有,好似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短時強降水來得猛,去得也快。
顏辭還是看著被洗刷過的玻璃窗出神。
她不信邪得推開窗戶,窗框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子垂直落下,落水管嘩嘩的水流聲格外清晰。
刷開手機,撥打沈平蕭的電話,壓著呼吸放在耳邊。
“嘟……”
他沒有關機,他還聯絡得上。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她與沈平蕭,就像這一場轟轟烈烈的雨。
“嘟……”
……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
電話結束通話,顏辭收斂起被激起的任性,將心中再也無法壓抑住的惘然搬上臉,飄忽不定得看著眼前被雨水洗得翠綠的芭蕉葉。
顏母開門來送水果她也沒聽見,她在風裡找雨來過的痕跡,在溼土壤的氣味中,找清甜的陽光味,她需要一個證明。
證明這個世界不是匆匆一場夢。
證明陽光曾在土壤中埋下過種子,證明雨曾在風裡融化過。
證明沈平蕭的出現不是曇花一現。
證明他真的在。
證明他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