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多少次——像是怕出了什麼差錯就弄不死似的——用菜刀反覆撕扯著內臟。
我的家裡沒有暖氣。那一夜可是很冷的。連吐口氣都能化成白霧,人的內臟又怎樣呢。
從人的腹腔裡冒出蒸氣的那種情景,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
嘿嘿,真是的——什麼都麻痺了的我還真是傻瓜呢。手指死活放不開菜刀,手腕不斷地攪拌著內臟。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為了殺死父母才刺下去的,還是為了攪拌內臟什麼的才刺下去的,就連那是否是人類也分不清了。”
想著應該哭出來,但眼睛始終是乾涸的。
不如說是一種奇妙的清爽感覺。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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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劣地殺掉了父母,現在真的是自由了。然後。
“——巴。你,為什麼殺了他們。”
眼前的女人,問道。
想一想。我是為什麼殺人呢。
憎惡嗎。厭煩嗎。不對,並不是那種簡單的感情。
我——是在害怕嗎?
“我,在害怕。做過,一個夢。打工回來,躺倒在床鋪上。不久聽到了隔壁傳來父母的爭吵聲,然後隔扇開了。父親滿身是血,母親站在那裡。隨後母親就把我刺殺了,刺在我的喉嚨上。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就這麼死掉了。但是不是。到了早上一醒過來,那種事情並沒有發生過。我一定是,想殺掉父母,但是又做不到,才會做那樣的夢吧。從那以後——每天晚上都做著那個夢。每一天每一天,那個夢反反覆覆。雖說是夢但是每天都做。終於到了我無法忍耐的地步。我,害怕著自己被殺的夜晚。再也不想做那個夢了。所以——已經不顧一切了似的,只是想到在被殺前要先去殺死對方。”
是啊。那一夜。我向著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而開啟隔扇的母親,用事先藏好的菜刀胡亂地刺去。像是為了發洩至今為止被殺過無數次的怨憤一般,細緻地殺起來。
我是自由的。那樣不體面的父母也好,那樣令人恐懼的夢也好,已經沒有能夠束縛住我的事情了。
可惡,那樣——汙穢的,自由。
“——你是,傻瓜嗎。”
兩儀認真地說道。那種毫無顧慮的態度,反而讓我覺得痛快。
真的,完全如她所說。因為我的頭腦不好,根本沒有考慮以後該逃向何處。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為即使最後被警察逮捕,比起那樣的日子也要好過幾分吧。
……只是,在意一點。發現自己已經說出了自己的罪行。
我是隻決定自己的事情的人。即使假設說這種人是認真的,喜歡上別人也絕對不會說出口來。……那麼我就連那種資格也沒有。不想做被兩儀嘲笑的物件也是當然的。但是……只
有想保護這個傢伙的心情是真實的。分明是虛偽的我所擁有的唯一真實。然而身為汙穢的殺人犯的我,連這種心情也是汙穢的——要說後悔的話,現在確實是在為此而後悔。
在明白了這一點的一瞬。直到剛才還在驅使我的熱病,就如同被新的更換過而遭丟棄的
舊電視一樣,急速地冷卻下來。
“儘管如此———”
我對那次殺人並不後悔。
那次殺人是不得不為的事情,在心底巴如此說道。
兩儀遠遠地望著我。
像是看透了名為臙條巴的我的內容物一般,毫無陰影的觀察。
“——真是天大的錯誤。明明忍耐是你的長處,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痛苦的路。初次見
面時,臙條巴在蔑視著臙條巴。成為沒有未來的空殼的你,只想像現在這樣死掉嗎。”
……為了排解苦悶而要殺死我的少女。
……認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