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見，後來又曉得那是個死胎。可王常在肚子裡的孩子不一樣，兩個月的身孕，生生化作了一片鮮血，而且是在她眼前沒了的。

她心裡，多少受到些衝擊。

只不過她也沒康熙想象中那麼脆弱。

她柔軟的手輕輕覆蓋在康熙的手背上，低語道：“臣妾也身為人母，心裡自然有些不是滋味……”

康熙幽幽一嘆，“兒已經盡力了，是王氏福薄。”

昭忙關切地問：“王常在怎麼樣了？”

康熙道：“聽底下說，醒過來了，哭了一場，又昏睡過去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若她也跟章佳庶妃似的，坦言告訴主位，求得主位庇護，這個孩子也不至於這麼輕易被算計掉了！

昭幽幽一嘆，此刻不曉得王氏自己是否後悔？

“皇上沒去瞧瞧嗎？”昭抬頭問。

康熙微微沉吟，“朕……不忍看她可憐的模樣，也不想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還是叫榮妃先安慰幾日，朕再去看望吧。”

是不忍？還是怕王氏哭求嚴懲？

赫舍里氏已經被褫奪了位份封號，但畢竟還活著。

謀害皇嗣，是死罪啊。

赫舍里氏畢竟是滿軍旗嬪妃，雖非赫舍裡家嫡系，但也不能直接賜死。白天，康熙看著盛怒，實則是理智的。

亦如此刻，他如此的理智清醒，簡直不像個剛剛失去孩子的父親。

也是，康熙已經有十二個兒子了，孩子太多，父愛也被稀釋了。

“皇上這是從慈寧宮過來的嗎？”昭問聲細語問了一句。

康熙輕輕點了點頭，眼底一片冷寂，他嘴上淡漠地道：“太皇太后看上去，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什麼叫“似乎很傷心”？！

康熙這是覺得太皇太后根本不曾憐惜王氏，更不曾憐惜王氏小產的孩子。

昭不敢插嘴，只沉默以對。

康熙又道：“朕……還跟太皇太后提了，想封王氏為貴人。”

昭愕然瞪圓了雙眼，她忙扯出個微笑，道：“皇上是打算以此寬解王氏的失子之痛？”

康熙輕輕一呻，道：“太皇太后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直言反對，只讓朕再考慮考慮。”

老太太沒反對？是不想傷了與康熙的祖孫情分，還是她心裡心虛？！昭心裡冷笑一聲，面色卻愈發溫婉柔和，“皇上的確要好好考慮一下。”

微微一頓，昭繼續道：“如今六嬪缺一。若是晉了王常在為貴人，便只距離嬪妃只有一步之遙了。如此一來，太皇太后只怕會覺得，皇上打算封王氏為嬪。”

康熙立刻搖頭道：“朕沒有這個打算。”

昭微微一笑，心中鬆了一口氣，便道：“那皇上可想好了讓誰補上這個嬪位嗎？”

康熙再度搖頭：“眼下並無合適人選。”

昭輕聲道：“那麼此刻，王常在便不宜晉為貴人了。”說罷，昭又立刻解釋道：“赫舍里氏三番五次為難王氏，不過是嫉妒王氏得皇上寵愛。皇上若此時晉封她為貴人，沒了赫舍里氏，只怕又要有旁人嫉恨王氏了。”

聽了這話，康熙連連點頭，他突然握住昭的手，道：“多虧兒提醒。恩寵太過，的確不是好事。”

“王氏晉封的事情，等以後，她有了生養再說吧。”康熙長長道。

第238章、愚蠢可笑

“王氏晉封的事情，等以後，她有了生養再說吧。”康熙長長道。

昭心中暗歎，並非是她要阻攔王氏晉封之路。太皇太后不願意王氏晉位，康熙又問到她頭上，她若不勸阻，只怕太皇太后要怪到她頭上了。

這位老太太，可從來不是個講道理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