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鳴華的辦公室出來,李相如已經將車開了過來:“文書記,回鄉上嗎?” “扯什麼淡,”文漢亭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亂叫什麼,我還是鄉長,走吧,回鄉上。” “禿子頭上的蚤,不是明擺著的嗎,”李相如笑嘻嘻的道:“好好好書記都走了,書記自然是你,未必還重新派上去個書記?” “一切皆有可能,你們可別亂叫,”剛開出縣委大院,感覺到手機的振動,文漢亭一邊往外掏手機,一邊叮囑,見是常委副縣長的電話,便趕忙接了起來。 “喂,劉縣長您好。” “文鄉長,你還在城裡嗎?” “已經出城了,正往鄉上走,有什麼事嗎?” “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按照縣政府的要求,我準備明天到你們鄉上去一下,主要是地震災害調查,路上應該沒事吧?” “如果不再有餘震,應該問題不大,需要我們做什麼準備嗎?” “按照縣政府的安排,主要是看望慰問災區群眾,瞭解災情。你看著安排吧,下午還要返回。” 在臨出城的一個路口,六個家在平川的鄉幹部正在等候。後排坐上四個人後,還有兩個人站在車旁。 “不是給你們說了的嗎,車上坐不下,咋都在等著,這下咋整呀,班車也沒有了?”李相如看著倆人:“要是沒有急事的話,你們倆個明天坐班車上?” “我現在回家去也不方便,本來要坐班車的,早上起來往城裡趕,半路上兩車撞了,堵了二個多小時,到城裡班車已經走了,”家在南山的林業幹部一臉的歉意:“要不,李師傅,我們坐在後備箱裡?” “後備箱裡咋坐呢?”李相如也是沒了主意:“人不舒服不說,也不安全呀。” “你把後備箱收拾一下,”文漢亭看了看,開口道:“大家輪流著換著坐,擠一擠。” 幸虧是一輛SUV,滿滿當當的擠了八個人,一路往朱家河去。其實,這種情況已經是常態,今天李相如之所以要這樣說,就怕文漢亭批評。文漢亭自然是心知肚明,幹部們工資也就七八百元,如果坐班車的話,一上一下六十元,一個月三四百元的車費,又不能報銷,鄉幹部又沒有什麼補貼,福利也少的可憐。家在平川的鄉幹部,基本都是隨鄉上的車上下,實在沒有便利時,才擠班車。能省就省一點,對此,文漢亭也和歷任的領導們一樣,是支援這樣做的,全當給幹部們謀福利了。如果財力允許的話,文漢亭曾經也想給平川的幹部們,每月定額髮給交通補貼的。可是,鄉財政實際就是個空架子,沒有收入,每支出一分錢,都要靠縣財政撥款。一個離縣城90公里的鄉,每年的支出就十來萬,根本就是捉襟見肘。 一個半小時後,車終於爬上了山頂,眾人下了車,剛舒展了一下身體,正準備上車繼續趕路,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是政府辦的座機號。 “喂,你好,我是文漢亭。” “文鄉長呀,你終於接電話了,我是劉縣長的秘書,咋整的,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是李主任呀,”劉縣長的這個秘書姓李,掛著政府辦副主任的職,文漢亭也不是很熟:“剛才在往鄉上走的路上,是盲區,現在剛到山頂的訊號塔旁,有什麼麼事嗎?” “噢,是這樣啊,明天劉縣長不是要去你們鄉視察工作嗎,有幾個事和你對接一下,”李秘書聽了,語氣才明顯緩和了許多,也不再那麼生硬:“是這樣文鄉長,明天一共上去十六個人,四輛車,十二點準時吃中午飯,劉縣長飯點很準時的,就安排吃三大碗吧。二是劉縣長上去要慰問三家受災戶,你們安排在交通方便的三個村。三是慰問品和慰問金也需要你們給準備好。這些沒有問題吧?” 文漢亭聽了,心裡雖然很不舒服,但嘴裡也只好說道:“沒有問題,李主任,你看慰問金準備多少合適?” “記者也要隨行報道,”李秘書想了一下才說道:“山區鄉嘛,每戶五百吧,劉縣長去平川幾個鎮慰問,都是給的八百,你看呢文鄉長,不會太多吧?” “哪我們也按八百給準備吧。”文漢亭不待他回應,接著問一句:“李主任還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