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賴嘛!還懂得說實話。”他放開她的頭髮,饒了她,並將她柳眉倒豎,不情不願的生氣樣看進眼底卻不說穿。“你是嫌地上的石子礙眼嗎?”
“我是嫌你礙眼!”
“奇怪,我長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高大又威猛,通常女人是不會用這兩個字眼來形容我的,一定是你的眼光有問題。”他摸摸剛刮過鬍子的下巴,一副風流樣。
“自大!一定是那些女人瞎了眼。”她的不悅又被挑起了。有很多女人說他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高大又威猛嗎?
“太陽大,你的火氣也不小喔!”他很想知道她今早又吃了幾噸火藥。“誰又惹你了。”
“還有誰!”千雪用眼睛瞪他,等於宣告罪魁禍首就是他。
他滿腹委屈。“怎麼又是我?我明明沒跟你說幾句話。”
“就是你都不跟我說話,只顧著走路。你知不知道我很悶哪!”她又踢飛了一顆石頭以發洩心中怒氣。
“那你不會跟我說話啊!”跟她說話,會惹她生氣,不和她說話,她一樣生氣,這女人還真難侍候!
“你看我心情不好,就該先跟我說話嘛!”她跺一跺腳。
“我不會哄人開心。”他倔強地往前走,將她甩在後頭。
可惡!竟將她的不開心當作空氣,但現在形勢比人強,她無法獨自在這片荒野的大地生存,在無法扭頭離去的情況下,她只得噘著嘴,跟了上去。
靜默持續了三分鐘,裴斯洛終於還是舉白旗投降了。“有點熱,不過天氣還不錯。”他沒頭沒腦地隨便湊出一句話。
這是哪門子的開場白?不過看在他還有點誠意的分上,就讓她來指點指點他吧!“這種聊天內容很沒建設性吶!”
“不然你要聊什麼?”他要顧著是否有無在這些蜿蜒小徑迷路,還要抽空陪她千雪大小姐聊天,真夠忙了。
“好吧,換我來問你好了。”她邊走邊想了一下。“對了,為什麼拜瓦伯伯叫我照顧你,莫非你有難以啟齒的隱疾?”
她的話比小徑還教他昏頭,他曾是不死人之一,至今也活了一千餘歲,她就以外表判斷,尊稱拜瓦為伯伯,對他,高興時叫他裴斯洛,不高興時,就喊他“喂”或是該死的,真是天理何在!
“我身體好得很,哪有什麼隱疾,拜瓦自從在一次黑幫大火拼時失去了妻兒,又被哥倫比亞政府通緝而躲到這裡,他這號大毒梟八成是過不慣安逸的生活,才滿嘴胡說八道的。”這個拜瓦一定是想證明些什麼,才對千雪這麼說的。
“原來拜瓦伯伯以前這麼猛啊!他這麼慈祥,完全看不出來他曾經是一名大壞蛋咧。”她滿腦子天真浪漫的想法。“他知道你曾經是個不死人嗎?”
“不一定要完全知道對方的過去,才能成為朋友吧!”他語意深長的,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千雪,看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從外表看,你會認為約瑟芬是毒殺四名親夫的黑寡婦嗎?”他在前頭導引,替她闢出一條安全的小徑。
“約瑟芬原來是黑寡婦啊!”她簡直無法置信。
“我只是比喻啦!”他猜不透,千雪看起來聰明又伶俐,實際上怎麼會這麼笨呢?
“我知道啦!我只是無法將美豔的約瑟芬和殘忍的黑寡婦聯想在一起而已。”她回想昨晚接受約瑟芬的招待,雖然物資匱乏,可是她還是很盡心在做好女主人的招待工作。
“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女人,一發起狠來,可是比男人還兇狠。”
“你又知了!”她眼角好像瞄見黑黑長長的物體在草叢間移動,定睛一看,又不見了,她想或許是自己多疑了。
“再舉個例子,你看溫妮,看來好像柔弱溫馴,她不說,誰會知道她以前是中南美秘魯的游擊隊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