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革職,著爾等士兵眾推一指揮之選,每人將心中合式之人寫一紙條,或交本部長官,或交與本少帥皆可,限三日完。不會寫字的,儘可當面來對我說!”指揮使從來都是大帥指定的,甚至有些二線衛戍的指揮使還能世襲,自開啟國以來便沒見過這等由士兵公推的辦法。雲錚此言一出,士兵們登時炸開了鍋,饒有興趣地三兩談論,軍官卻是憂懼神色居多。實則雲錚原本是打算任命一個指揮使的,不過想想自己不僅有鷹揚衛在手,而且最近又已然“行燕雲衛都指揮使”了,若是再插手真定衛的事,只怕父帥那邊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手太長了。
接下來的三日之間,雲錚真真險些被煩死了。一面是紛紛跑來對他稟報計程車兵,另一面則是絡繹不絕地上門勸阻的真定衛軍官。雲錚罷薛謙之職的時候 ,已經料到事情會變作如此,心中早有了打算。但凡勸他不可如此的,都推說此舉不過是安定軍心,真正任命指揮使,還是照以往的老規矩。來人得了這個回答,大都滿意而去,也有幾個心存疑慮的,暗地裡相互交通,只等雲錚發難到他們頭上,這便一哄而起,雖然雲錚是堂堂少帥,但畢竟沒有成為大帥,至少從名義上還管不得他們太多。
過得三日,雲錚清點結果,卻是原先的監令彭鑫居了首位,細細查點,只有三人推舉的不是他。其中兩個推舉的是許雲來,這個純屬胡鬧,許雲來能夠任職薊州城守,是因為本身乃是燕雲衛第九衛指揮使,他焉能又去兼任真定衛第一衛的指揮使?最後一個卻十分有趣,這人是楚秦風,他所推舉之人竟然也是楚秦風。
自己選自己,著實是十分有趣的事情,雲錚抱著大大的好奇之心,就要叫人喚楚秦風來問話。想了一想,又覺不好,還是親自巡行軍營,能多聽到幾句實話。當下叫過一個燕雲衛隨行的衛兵來,令他脫下衣服同自己換了,又在臉上抹兩把灶灰,悄悄溜進真定衛駐地去。
他穿的是燕雲衛服色,是以一路並沒甚人攔阻,順順當當地進了大營。四下瞧瞧,只見七八個士兵正圍坐在樹陰底下乘涼,當下湊了過去,從懷中掏出一壺酒來笑道:“哥兒們,兄弟獨個喝酒怪沒勁的,大家一齊來一口何如?”
一個老兵看了他胸前的“燕”字,笑道:“你們燕雲衛紀律森嚴,怎麼敢偷出來喝酒?”
雲錚撇嘴道:“管他娘!”眾人一陣鬨笑間,已經將酒壺傳了一遍。雲錚接過壺來,卻不飲酒,順手又遞給了下一人,笑道:“聽說彭鑫彭監令要做新指揮啦?這下哥哥們可有福了罷。”
眾人原本都在暢飲,聽他這一句話,卻一個個蹙起眉頭,閉口不言。那老兵嘆了口氣,奪過酒壺來咕咚咚灌了一大口下去。
旁邊一個黑瘦漢子叫道:“老代,你莫要給喝光了!”
雲錚在一邊笑道:“不打緊,這裡還有。”說著又取了一壺出來。那黑瘦漢子欣然接過,一面痛飲,一面含糊不清的道:“老弟真是好人,請教大名?”
雲錚隨口捏道:“兄弟姓李,人都叫我李老大。”姓李的人多,說出來不起眼。
那黑瘦漢子笑道:“原來是李老弟。哥哥姓黑名興安,真定人。”
眾人又喝一巡,雲錚坐到黑興安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方才瞧大夥神色,似乎對於彭大人應補指揮使一事都不滿意,那是為何?彭大人不是你們自己選出來的麼?”黑興安一聽,冷笑道:“選?選個屁!”
雲錚饒有興趣地追問不已,不斷拿話激他。黑興安忍耐不住,便要說了出來。那姓代的老兵衝他又是擠眼,又是搖頭,示意決不可說。
黑興安惱怒道:“便說出來怎樣?你去問問咱們弟兄,哪個不曾給姓彭的王八蛋要挾過?若不是老王八仗勢欺人,哪有一個弟兄肯選了他的!”
雲錚佯作不解,反問道:“少帥不是說要替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