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志把他送到院中,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納罕地搖了搖頭,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吏部那位潘郎中就算託人,也該請託本寺的斷獄官才是,怎麼捨近求遠,跑到刑部去了。弄得這刑部接二連三的來人,卻沒有一個有份量的。”
楊志百思不得其解,搖著頭晃回了自己的房間。
馮西輝離開大理寺,連刑部都沒回,便直接打馬奔了白馬寺。
楊帆以休養身體,以觀察有無染上瘟疫惡疾為名,住進了白馬寺,這些天當真清閒無比,每日裡不是跟那些師兄弟扯淡聊天,寬衣蹴鞠,就是陪著娘子東遊西逛,倒也逍遙自在。
自二人成親以來風波不斷,兩個人還是頭一回拋開塵世間一切俗務,這般朝夕相守,耳鬢廝磨,好得真如蜜裡調油一般。
這時候,夫妻兩個正在白馬寺畔洛水河邊釣魚。
這一片地帶都屬於白馬寺所有,白馬寺裡既然住了薛懷義這麼一個惡和尚,根本就沒有人敢來這裡巡察是否有人違禁釣魚,除了白馬寺的人,也根本沒有人敢在這兒釣魚,所以這兒清靜的很,只有他們夫妻兩個。
真正的和尚是不會來殺生的,至於那些假和尚,想吃魚自去店裡吃了,誰懂這釣魚的樂趣?所以這洛水河畔便成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小天地。
陽光已經失去了夏日的威力,照在身上暖曖的非常舒服。水面上波光粼粼,兩隻魚漂兒被那風吹起的皺波輕輕吹動著,若近若離地浮動著。
釣杆插在地上,玉人在他懷裡。
楊帆背靠一方暖得曖洋洋的大石,懷裡摟著娘子柔若無骨的嬌軀,嗅著她髮間的清香,頭也枕著大石,雙眼微闔似閉。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溫馨時光。
忽然,遠遠一個聲音傳來:“郎中,楊郎中……”
楊帆側耳聽了聽,攸然坐直了身子。
伏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小蠻坐起來,張開眼睛道:“貌似是召呼郎君的。”
楊帆道:“嗯,我過去看看。”
旁邊水中浸著一隻魚簍,裡邊有幾條釣來的肥魚,魚簍的繩子就拴在楊帆屁股底下的胡凳上,他這一起身,那胡凳較輕,險些就讓那魚簍墜入水中,讓那魚兒逃之夭夭,小蠻趕緊一把摁住,身子一縱,坐到了凳上,哼道:“想跑,哪這麼容易!這條清蒸、這條油煎……”
楊帆聽著小蠻孩子氣的話,笑笑地向馮西輝迎過去。
“郎中果然神機妙算!”
馮西輝剛一走到楊帆身邊,便不忘專長,馬上送上一記馬屁。
楊帆道:“怎麼,可是有什麼收穫麼?”
馮西輝道:“卑職已經知道陳東所恃何事了!”
楊帆引著他向青青林中走去,望著林中半露的齊雲塔尖,沉聲道:“說來聽聽,看看咱們這位陳郎中還有什麼殺手鐧沒出!”
“潘君藝死了!”
“潘君藝?”
楊帆一時沒想到馮西輝突然說出來的這個人是誰,怔了一怔,才省起此人正是促成程大娘子無辜而死的罪魁禍首,吏部考功員外郎潘梓文之子。
楊帆吃驚地道:“潘君藝?他怎麼死的?”
馮西輝道:“常林不是欠了他一大筆賭債麼?他本想用這筆賭債迫使常林讓妻,誰知道常林之妻程大娘子卻被婆婆活活打死。人已經沒了,他便想求財,於是又親自登門,理直氣壯地討債。”
楊帆怒道:“程大娘子被他害死,他還敢登門討債?”
馮西輝嘆道:“所謂惡人,就是如此了。此人行為雖然可惡,做事卻是滴水不漏,又能奈他何?”
楊帆“哼”了一聲,道:“你繼續說!”
馮西輝道:“那常林被他算計,欠下一屁股債,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