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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只是智計淺短,百思不得其解,若不當面請教。恐怕要寢不安枕了。”

沈沐笑道:“二郎幾時變得這般文謅謅的了,咱們自己兄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他也不避讓楊帆,寬衣解帶,方便完畢,重新整束停當,遠處一個侍立的突厥少女立即快步上前,從腰間抽出一方汗巾,畢恭畢敬地呈上。

沈沐淨了手。向楊帆做了個相邀的手勢,兩人便在一頂頂氈帳間漫步而行,兩個突厥少女則亦步亦趨地隨在三丈開外。

楊帆道:“沈兄所說的可以為可汗的人。就是烏質勒?”

沈沐道:“不錯。你看此人如何?”

楊帆道:“確是一方豪傑!只是,沈兄打算扶持他為何處可汗?”

沈沐笑道:“二郎這是明知故問了。自然是西突厥十姓部落之王!”

楊帆站住腳步,轉向沈沐,凝聲問道:“西突厥本已有主,而且是忠於我朝的,沈兄為何要另立可汗?”

沈沐道:“斛瑟羅麼?斛瑟羅自然是忠的,可這烏質勒也是忠的,同樣都是忠的,烏質勒比斛瑟羅更堪為一方之主。”

楊帆疑道:“沈兄此言何解?”

沈沐道:“斛瑟羅擅個人武勇,而不擅統率諸部,臨戰常以弱敵強、以硬碰硬,使得西突厥諸部在與東突厥對峙中屢處下風,失地喪民,致有今日諸部背井離鄉,到處流浪的下場,威已不足以服眾,此其一。

斛瑟羅乾綱獨斷,不擅維護諸部,性情殘暴,常於酒後鞭笞士卒,對其他諸部也是稍有小錯,即予嚴懲,令部眾畏懼,離心離德,此其二。作為一個可汗,有這兩條就足夠了,尤其是在西突厥外有強敵,處境艱難的情況下。”

楊帆遲疑道:“竟有此事?我在洛陽時,與斛瑟羅大將軍亦曾有過來往,他的為人……與沈兄所言似乎大有出入……”

沈沐恍然道:“我道你為何對擁立烏質勒為可汗諸多疑慮,原來原因在此!”

沈沐苦笑道:“二郎,你們曾同場擊鞠,他視你為友,而非部下,態度自然不同。可這並不代表他御下也是這般客氣。其實我扶持烏質勒,從他這裡可以得到的好處,如果換成斛瑟羅一樣可以得到,斛瑟羅若是個扶得起的人物,我扶持他豈不比扶持烏質勒更省事?

實是此人不可栽培!他的為人品性、統帥諸部的能力如何,我一人所言你若不信,儘可向十姓部落的任何人打聽,諸部對烏質勒如何擁戴,你是看在眼裡的,若是斛瑟羅是一個英明之主,試問他的部下會這般離心離德麼?”

楊帆這一路而來,不止見到了烏質勒用兵練兵的能力,看到了部眾對他真心的擁戴、其他諸部首領對他的附從,也親眼見到了他對下的態度。

在中原,上官對下屬能做到這般關愛的已屬難能可貴,在部落中貴族與部眾幾近於主和奴的關係,尊卑之別極大,就更不容易了,而烏質勒在這方面……

西突厥在東突厥和吐蕃的聯手壓制下,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在這種艱難的處境中易主更容易產生動盪,讓一個本來就瀕臨滅絕的部落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沈沐若能給予他們幫助,從烏質勒那裡所能得到的,從斛瑟羅那裡一樣可以得到,他棄易就難,扶持烏質勒,恐怕也只有這些理由才說得通。

想到這裡,楊帆不禁有些動搖了,他不認為斛瑟羅是一個惡人,但是一個好人,未必就是一個堪為首領的人。楊帆心中猶豫,尤自抱著一絲幻想,道:“斛瑟羅本是十姓部落之主,烏質勒貿然取而代之,這可行麼?”

沈沐見他將被自己說服,輕鬆地笑起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二郎怎麼也相信非王族而不可為王的腐朽之論?當今女皇並非李唐宗室子孫,難道她現在不是皇帝?若說斛瑟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