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扯嗓子應了一聲&ldo;奴婢在&rdo;,之後並沒有進來,似乎是在和門口的人爭執,還有兵器相交的噹噹聲響,樂雲從裡間繞到外間,見外頭火把閃動,人影拉扯,登時怒從心頭起。
轉回裡間扯著狗皇帝的衣襟就將他拽到外間,梳妝檯上抓了簪子,抵在皇帝的脖子上,撞開了屋門。
山奴正揮著不知道哪弄來的馬刀,正和狗皇帝帶來的侍衛對峙,青黛跟一個老太監兩個宮女,在門口扯成一團滿地打滾不堪入目!
狗皇帝細嫩的脖頸被簪子壓出一個坑,帶來的走狗一見主人遭&ldo;挾持&rdo;顧不上對峙,都將手兵器指向樂雲。
樂雲面無表情,火光中她眼神陰鷙,眼角傷疤在陰沉的神色中顯得分外猙獰,赤白的足踩在地面,亂發在夜風下飛舞,欲上前的侍衛齊齊一晃,竟在這嬌小羸弱女子身上,看到了殺神樂天萬夫莫當的氣勢。
她個子並不夠用,卻抬手揪著當今天子的發冠,迫他後仰,一手將玉簪順著他的脖頸緩緩劃向臉頰,最後懸在他的眼睛上方。
&ldo;退下。&rdo;皇帝眼皮抖了抖,出口的聲音嘶啞,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
樂雲不得不掌控著手裡髮簪的力度,不敢真的戳瞎皇帝的眼睛,雖然她很想這麼幹。
方才那股子神擋殺神的氣勢,純粹是她頭腦還沒清醒,皇帝再是身量單薄,到底還是一個比她高了小半頭的爺們,她匆忙之下還抓了一柄玉簪,鈍的要死。
好在這狗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傻了一動不動,老老實實的被她脅迫著,樂雲揪著他衣襟將他朝裡屋拽,給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青黛,和手持馬刀緊緊盯著她的山奴分別遞了眼神‐‐沒事,不要動手。
確實不能和皇帝帶來的走狗動手,她們府中上上下下,除了山奴和青黛,全是狗皇帝的人,發起難來,一人一腳,也能將她們三個踩成肉泥。
狗皇帝咳起來要死了一樣,小白臉成了小紅臉,樂雲衝動之下脅迫他,現在不能放他出去,要想辦法確保他不會發難。
樂雲把皇帝拽到外間,見他咳起來沒完,額角青筋都起來了,無奈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熱血上頭的勁過去,樂雲沒穿鞋腳底發涼,而這股涼意,在後知後覺裡,爬上後脊骨,引出一陣冷汗。
她不知道狗皇帝又來幹什麼,但總是沒有好事,艱難萬險好容易出頭,她真不想因為點什麼不入流的藉口,被這狗東西當把柄處置了。
只不過她遞了半天,皇帝連個頭都沒抬,按著胸口,快佝僂一堆去了。
樂雲瞅著他,越瞅越是渾身發冷,難道這狗東西還不肯放過她,非逼的她真的瘋魔了不可嗎?
兩世殺父之仇,陷她前生顛沛今生流離,偏偏她必須仗著這人的施恩過活,殺不得,恨難平。
樂雲搓的牙根發酸,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手抓著狗皇帝的下頜,一手抓著茶杯,將一杯隔夜冷茶,盡數灌進他的嘴裡。
咳聲終於停了,樂雲手裡捏著茶杯,視線在桌上玉簪和狗皇帝嗆咳的水跡斑斑的臉來回掙扎遊離,捏著茶杯的手指骨節青白,隱忍了許久,才把殺意勉強壓下去。
樂雲眼圈泛紅的瞪著他,除了殺他之外,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句都不敢問,只怕自己多說一句多看一眼,她就會不顧一切弄死他。
天色還未亮,僵持了一會兒,她咬牙切齒的吐出一聲&ldo;滾&rdo;就朝裡間走去。
氣的頭暈,樂雲要趴一會緩一緩,感覺腦汁都在晃蕩,看來要山奴好好哼一會兒小調才能壓下去了。
只是樂雲剛到了床邊,腳步聲又從身後傳來,她齜牙沒等轉身,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