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萬白送了,三兒,走,找姓高的要錢去!”興德市西郊的一處簡易大院裡,一個豹頭虎眼的壯漢把酒杯往桌上一頓,大聲說道。
“哥,這能行嗎?”坐在床沿的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皺著眉頭,低聲問道。
“沒事兒,記住,他收的是咱的錢,收了錢不辦事兒,便宜了他!”壯漢從牆上摘下一把雕花匕首,掖進腰裡就往外衝。
“哥,等等,一會兒他們幾個回來一起去吧。”被叫作“三兒”的男子躊躇著站起身來,低聲說道。
“三兒,這事我想了好幾天了,這麼大的虧咱不能白吃,他姓高的太看扁咱了,咱倆去沒問題,你只管在一旁看著,不用搭話不用動手,看我怎樣對付那老家賊。”壯漢說著,拉起三兒鑽進了外邊的本田轎車裡。
壯漢名叫蔣方剛,二十七歲,山東沂蒙人,因雙眼極像發怒時的豹子,人稱“蔣豹子”或“豹子蔣”,他十八歲參軍,後為北京軍區某部特種兵,在部隊裡,他就是個任何時候絕不服輸的硬漢子,曾獲軍區中射擊、散打等多項冠軍,並在瑞士舉行的國際特種兵十項全能大賽中榮獲過二等獎,榮立過個人一等功。
由於家境困難,父母都需人照顧,他眼睜睜放棄了留部隊提幹的機會,回到家鄉照顧父母。
可不到一年,父母就因沒錢治病先後去世,從那時起,他開始憎恨這個世道,尤其是看不慣那些腸肥腦滿尸位素餐的**官吏,可他知道,要自己掙錢,沒有這些人是不行的,所以,他也會盡力巴結那些自己最厭惡的當權者,為自己掙錢奠定基礎。
三年前,他輾轉於北京、太原、興德等地,做起了倒賣廢鋼鐵的生意。
這幾年,興德市發展迅速,三條高鐵,兩條高速橫貫興德市二百多公里的地界,市區內一座座高樓也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建築使用過的廢鋼筋、盒子板、廢攪拌機不在少數,豹子蔣和許多人一樣,做起了這宗買賣。
走上了這條路豹子蔣才知道,這裡的風險太大了。
首先,得打通各個關節,爭取到拆取這些廢鋼鐵的資格,通常情況下,掌握這部分權利的是建築公司的副總,攻破這道防線很容易,因為這些人不是貪財就是好色,或者財色均貪,只要滿足他們這些要求,資格到手沒啥問題。
其次,得和當地地痞搞好關係,一些地方地痞只等你裝車時找你麻煩,你不給點兒意思意思滿足他們休想把貨拉走,這一點,豹子蔣也能做到,他的一身功夫很容易征服那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當地混混。
此外,還得勝過那些兇殘的競爭對手。
現在,吃這碗飯的越來越多,各個團伙之間競爭激烈殘酷,有時絞盡腦汁暗中較勁,有時明刀明槍直接開打,直到將對手徹底幹敗,否則,你的生意就難以做成。
去年,豹子蔣來到興德,多方打聽結識了中鐵第七局的副書記高德昌,為了拿下高德昌手裡的那一萬噸廢鋼鐵,豹子蔣可沒少下功夫。
他知道高德昌好色,便從北京某夜總會僱來兩位美女,一次次地滿足著高德昌的淫慾。可高德昌還不吐口,於是,豹子蔣開始給高德昌砸錢,每次二十萬,一共給了三次。
高德昌這才許諾,興德市邊界內兩條高鐵的廢鋼鐵給豹子蔣,豹子蔣初步算了算,扣除一切費用,能掙三四百萬元。
可就在這時,高德昌又來了電話,告訴豹子蔣只收拾榆樹嶺到甲山溝一百多公里範圍內的東西,其餘的他已經給了河南一個收購者。
豹子蔣一聽便大發雷霆,這幾個路段他早已考察過,榆樹嶺到甲山溝之間只架有兩座短橋,可以收拾的廢鋼鐵數量極少,至多五六百噸,如此一來,自己二年多的等待,六十多萬的投資等於白費了。
中鐵七局租住的寫字樓裡,高德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