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衍來了又走,短短几分鐘而已。
雪茄才抽了幾口,此時被他丟在茶几上,獨自冒著青煙。
周家被周廷衍攪成一鍋粥。
周近戎和陳暉言語中開始針鋒相對,各自的怒意就要壓不住。
陳韻聆上樓敲周廷琛的房門,“兒子,開門,媽媽和你好好解釋。”
“別敲了!”一聲拉著長調且痛苦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周廷琛15歲了,已經情竇初開。
前些日子的一個傍晚,他和同學路過一家舞蹈室。
一樓的落地窗通透明亮,裡面正在上課。
一個個小小女孩乖乖坐在地板上,坐了兩小排。
前面,老師正在示範舞蹈動作。
老師很年輕,穿一身煙粉色練功服,上緊緻,下寬鬆。
玻璃窗裡的她,曲線玲瓏,細腰拂柳,美腿纖柔,周廷琛臉色騰地就紅了。
他去看老師的樣貌,巴掌大的臉,白皙耀眼得不像話。
她有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挺俏鼻尖,嬌撩嘴唇,脖頸修長皎白……
生動像個冰肌玉骨的小仙子。
那個小仙子姐姐長得可真好看,周廷琛心想。
然而此刻,房間裡烏黑,周廷琛忽然覺得自己好惡心。
他知道自己的來歷不光彩。
但沒想到,被周廷衍撞到過父母的髒事。
那時候哥哥的親媽黃綰意還活著。
他們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做那種事。
陳韻聆可不是這樣說的。
周廷琛查過某屆港姐選拔的冠軍,黃綰意除了美麗有智慧,看起來溫柔善良。
今晚,哪怕周廷衍說話時隱在雪茄煙霧後,可週廷琛看得見他眼眸中有萬分痛苦。
哥哥夾著雪茄,手背緊繃到青筋要斷開一樣。
就像他很疼,又在極度忍耐。
周廷琛在黑暗中苦笑,自己就是一個個骯髒夜晚後的噁心產物。
他不由想起那個舞蹈老師。
他只見過她一次。
後來同一時間,每次路過舞蹈室,再也沒見過她去上課。
換成了其他小姐姐。
小仙子姐姐應該只是去代了一節課,以後再也不會見到。
周廷琛穿過黑暗,走到陽臺推開窗子,冷風急驟,撲面而來。
見不到也好,自己出身噁心,不配看她一眼。
他一直站在窗前吹風,不知哥哥何時上的車,但是他的邁巴赫好久才開走。
周廷琛又看見姐姐陳迦雯氣哼哼地奪門而出。
車子被她開得飛快,快到要翻出去。
“瘋子。”周廷琛看著奔騰的車尾,默默說,“迦雯姐,你配不上我哥。”
“哪怕他做不成那件事,你也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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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白青也園區,十字路口,紅燈一秒秒地閃。
商仲安車裡安靜似夜,說完縫手的事,兩人沒再多說一句話。
正靜著,“嘭”一聲!
車子突然受到猛烈撞擊,車身登時越過停止線,竄了出去。
白青也清瘦,突來的巨大力量直接推著她向前衝去。
一眨眼間。
白青也已經衝過中央扶手,就在她直奔擋風玻璃時,一個溫暖緊實的臂彎及時將她抱住。
商仲安一隻胳膊勾住白青也的腰,另一隻緊緊環住她的頭。
把她整個人護得嚴實。
車子停住的同時,兩人一起撞到了中控臺。
“寶寶!”
商仲安在情急中,一不小心喊出了曾經對白青也的愛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