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可憐人。”
郭府內院,布衣長衫的中年人揹著雙手,抬頭望天,沉聲開口道。
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天,可除了之前蘇清和推斷出來的那些結論以外,中年人始終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這樣的結果,讓中年人的情緒多少有些低落。
自從擔任了鎮妖司東武城分部的鎮妖使後,這些年來,儘管他的修為一直在隨著歲月的積累而緩慢提升、境界甚至已臻化境,可他對於案子的敏銳程度,卻變的遲鈍了許多。
有得到、就有失去,也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
“可憐人?大人,請恕卑職直言!成為妖魔內應,協助妖魔把主家上下三十七口人屠戮的一乾二淨,這種行為不可原諒!無論有何種理由,都不是他犯下如此惡行的藉口!卑職實在是看不出來,他有何可憐之處!”
李克愚拱了拱手,語氣認真的躬身說道。
中年人收回了目光,瞥了李克愚一眼後,意有所指的說道:“我們每一個人能夠看到的真相,往往都是有限的。所以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同樣一件事情,如果從不同的角度去觀察,很可能會得到完全不同的結論。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案件本身。我們必須儘快找到那幾只犯案的妖魔到底在哪裡,並且搞清楚那幾只妖魔屠戮郭府的目地,究竟是想要找到什麼。這和案子的嚴重程度其實無關,真正有關的,是郭員外的身份。
郭員外是崔氏留在東武城的臉面,表達崔氏雖然飛黃騰達、但始終不忘本的態度。縱使已經位列咱們大周的五姓七望之一,卻始終有安排族人留守於老家東武城。即便東武城在清河郡內不值一提,崔氏也甘之如飴。”
說到這裡,中年人重重的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繼續說道:“結果崔氏留在東武城的臉面,竟然被妖魔潛入城內屠殺殆盡。崔氏一旦追究下來,咱們東武城分部的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倒黴。
為今之計,只有儘快將案子徹底查明,務必確保案件脈絡清晰、證據無誤,直接辦成鐵案,或許還能給崔氏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即便依舊免不了要受罰,可起碼不至於將前途全都搭進去。”
聽到了崔氏的名頭,李克愚面露不屑之色,開口道:“清河崔氏不忘本,但留守老家的臉面卻只是個有點血緣關係的外姓人。這些年來,我就沒見過哪怕一位崔氏的直系血脈回來過咱們東武城。那些高門大戶,真是虛偽的可以!”
“慎言!”
中年人呵斥了一句。
注意到李克愚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不忿之意,中年人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換了個話題問道:“蘇清和今天表現的怎麼樣?聽說從這裡回去後,他昏迷了足足兩個時辰?”
李克愚聞言,趕忙再次拱手道:“回大人的話,確實昏迷了兩個時辰。卑職專門請宋郎中給蘇清和看了下。宋郎中的意思是,離魂症屬於奇症,如果受到了一些刺激,就有可能會陷入到昏迷之中。
今天是蘇清和第一次回到案發地點,卑職以為,熟悉的環境可能對蘇清和造成了一定的衝擊。讓蘇清和回想起了一些畫面的同時,導致神魂不堪重負,所以才會陷入昏迷,宋郎中也是這樣的看法。
另外……說到蘇清和今天的表現,卑職雖然沒發現什麼問題,可卑職覺得,蘇清和很可能已經有了一些懷疑。因為大傢伙對待他的態度並不自然,除非他是傻子,否則一定會覺得不對勁。”
中年人眯了眯眼,臉上神色如常,絲毫不在意的點頭道:“有懷疑是正常的,給他編造一個虛假的身份、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咱們的人、從而幫助咱們破案的想法,本就是在確認他患了離魂症後,臨時做出的決定。
除了命令分部所有人要全力配合以外,根本來不及再做任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