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的切割還是應該做,我們不欠寧缺,沒有道理因為他而讓所有人都受牽連。”
“老七你一直是我們這些兄弟裡面腦子最好的那個人,無論是當年與戶部的官司還是和軍部的傾軋,全賴你出謀劃策,陛下都很欣賞你,如果不是當年有案底,或許你現在早就已經進了軍部。你的想法沒有錯誤,老成持重之言,無論何時何地都有道理。”
朝小樹端起酒杯,敬陳七,然後緩緩飲盡。
陳七輕嘆一聲,他很清楚朝二哥的性情,一旦開始這樣説話,那便等於説這件事情,再也沒有什麼迴轉的餘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覺得有些苦澀。
果不其然,朝小樹繼續説道:“不過臨四十七巷不是幫中公產,是我的私人產業,所以我暫時還是想維持原狀。”
陳七看著自己最敬重的兄長,仍然有些不甘心,焦慮説道:“這件事情太大,不要説我們魚龍幫,就算是朝廷和書院都不可能頂得住。”
朝小樹放下酒杯,平靜説道:“世間有些事情和頂不頂得住沒有關係,只看應不應該頂,當年春雨夜,我在老筆齋前邀請寧缺與我一道去春風亭殺人,他沒有問我是誰,那麼現在我也不想理會他究竟是什麼人。”
……
……
寧缺和桑桑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年,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彷彿就這樣平空消失了,按道理來説,他們兩個人肯定已經死亡,而長安府尹早就已經核發死亡文書,然而事實上有很多人都相信他們沒有死。
有些人不相信寧缺和桑桑會死,是因為爛柯寺裡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首,有些人不相信則是因為他們不想寧缺和桑桑死,只不過無論是哪種,人們都無法找到甚至猜測不到他們如果沒有死,現在身在何處。
就連夫子都不知道寧缺和桑桑如果沒死,現在在哪裡。
書院後山的絕壁間,夫子正在賞菊吃蟹飲黃酒,雖然菊花遠在長安城南的某處山野間,但他依然看的極為清楚。
“如果棋盤裡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空間,那麼如果棋盤毀滅,寧缺和桑桑自然也就隨之毀滅,如果七念當時催動棋盤時間流速成功,那麼我們人間一年,這兩個可憐的小傢伙在棋盤裡只怕已經過了三生三世。”
夫子拎起微溫的小酒壺,湊到唇邊啜了一口,啪嗒了兩聲,説道:“無論哪一種,似乎都不是什麼好結果,不過好訊息是,我不認為有誰能夠毀得掉那張棋盤,要知道那可是佛祖留給懸空寺裡的和尚用來保命的東西,而我也不認為七念這個小和尚有能力把棋盤世界的時間流速催動到讓棋盤翻過來的程度,所以他們應該還活著,而且在裡面呆的時間不長,只看什麼時候能出來。”
君陌跪坐在老師身旁,正在用一套極複雜的工具,替老師解蟹剔肉,聞言説道:“據書痴事後轉告歧山的話,那棋盤大概只有老師您能夠開啟,問題是我們現在連那張棋盤在哪裡都不知道。”
夫子説道:“棋盤就在棋盤裡。”
君陌馬上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微微挑眉説道:“這豈不是迴圈死劫?”
夫子搖頭説道:“既然是迴圈,自然生生不息,哪裡會是死劫,棋盤自身便會將這劫數破掉,只不知岐山定的時間是多少。”
君陌説道:“西陵神殿定於三日後詔告天下,詔書已經送了過來,裡面寫明瞭桑桑是冥王之女,詔諭世間昊天信徒追捕緝殺,還出了畫像,不過詔書裡沒有提到書院,也沒有提到小師弟。”
稍一停頓後,他繼續説道:“大師兄在世間尋找小師弟和桑桑,已經找了整整一年時間,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找到,或者説能不能在佛道兩宗之前找到。”
夫子抬頭望向飄著細雨的秋空,説道:“如果説那些道士和尚真的能在你師兄之前找到寧缺和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