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晚上就挑好的,一套粉白撒花金色滾邊緞面對襟褙子,因為謝家還在孝中,那些鮮豔的顏色自然是不能穿的。但今兒要出去見人,若是太素淨了,到底看著有些寡淡。這粉白鑲上了金邊,看著就透出了幾分高貴來。
下身的流仙裙也是一應的粉白色,只在裙襬上繡著幾多淺紫色的丁香花,走起來飄逸靈動。謝玉嬌膚色潔白如玉,基本上不用任何的粉黛,將那眉梢稍微描了描,一雙眼睛只又別原先更顧盼神飛了幾分。
紫燕給謝玉嬌梳了一個桃心髻,在桃心的地方墜上了一顆龍眼大的珍珠,拿了一面小鏡子給謝玉嬌瞧瞧後面的樣子,只開口道:“上回讓我爹重新去首飾坊裡頭打的菱花鏡也不知道啥時候送來,都有一陣子了。”
去年那菱花鏡丟了之後,大家只當是胡亂放錯了地方,並沒有刻意去找,後來過了好一陣也沒見出來,謝玉嬌這才讓紫燕悄悄的給劉福根帶了話,讓他去城裡找原先做那個鏡子的工匠,重新打一個一模一樣的。
原來那個菱花鏡是以前謝玉嬌小的時候,謝老爺親自畫的圖紙,讓自家首飾坊裡頭的工匠打了送給謝玉嬌的,這世上只此一個而已。如今的謝玉嬌和謝老闆雖說沒有什麼父女緣分,她才穿越過來,謝老闆便殺手人寰的去了,但這菱花鏡也是他留給自己的,要是真的丟了,將來若是徐氏知道,只怕會傷心的。
“你明天幫我問問你爹,那菱花鏡打好了沒有?要是好了,就早些送進來吧。”
紫燕只點頭道:“那我今天晚上見到他就問一聲。”
金陵城中,周天昊穿著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正恣意瀟灑的坐在一家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茶樓對面不遠處,是一家首飾坊,周天昊低著頭抿了一口茶,看見從首飾坊裡面垂頭喪氣出來的雲松。
“小王爺,這大海撈針一樣的,怎麼找啊?這都第十家店了,這老闆也說沒賣過這樣的菱花鏡。”雲松只皺著眉頭回話,又道:“不過那老闆倒是挺喜歡這鏡子的,還問我哪兒來了,能不能賣給他,開價十兩銀子呢!”
原來這幾日周天昊在縣衙陪了康廣壽幾天,如今見他稍微釋然了幾分,便也開始找這菱花鏡的主人了。
周天昊先開始是在江寧縣上的首飾坊裡頭找的,結果那邊的掌櫃的看過之後,說這東西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他們那種小縣城裡頭的小作坊能做出來的,大約是在金陵城裡頭有名的首飾店中打的。
周天昊得了這條訊息,便帶著雲松一起來進了金陵城,這一整天下來,已足足跑了十來家首飾坊了。
“你懂什麼,首飾坊不賣菱花鏡,那什麼地方賣?”周天昊拿起摺扇敲了一下雲松的腦袋,忽然那扇子疙瘩一聲,一根扇骨就斷了下來。周天昊看著自己這身以前常穿戴的行頭,如今上了一趟戰場,手裡握過了寶劍長矛,再拿起這扇子,似乎怎麼都不太對勁了起來。
周天昊臉色一沉,將那扇子便隨丟到了一旁,正色道:“我說了以後不準喊我小王爺,我們這是微服私巡、微服私巡,你懂嗎?”
雲松縮著頭,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周天昊,又瞧了眼那被他敲折了的扇子,只小聲道:“奴……奴才知道,那小……不不,少爺,咱還繼續打聽不?”
“打聽,怎麼不打聽?”周天昊抬頭看了一眼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只開口道:“等我喝完了這一盞茶,咱們繼續找下一家。”
而方才雲松打探過的那家首飾坊,老掌櫃從店堂裡頭出來,在門口四處張望了一圈,見方才那客人走了,這才折回了店裡頭,向店裡頭的夥計吩咐道:“這幾日舅老爺不在城裡,我寫一封信,你馬上給我送去謝家宅,給二管家。”
原來這家首飾坊正是謝家開的的,謝玉嬌丟了的這面菱花鏡,也正是出自這個店裡頭的工匠之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