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就從一個頂級殺手組織消失在這個世界,很快又有別的門派頂替了它的位置。
明知是大海撈針,二人依舊漫無目的四處找尋如畫的下落,而這個四齡孩童卻如一滴水融入了海里,再也尋不出來。
方雲書大病一場,梅凌霜悉心照料了許多時日才漸漸好起來,卻從此沉默了許多,再不似昔日那般活潑歡快了。
梅凌霜看在眼裡也著實心疼,她不慣哄人,卻也竭盡全力來逗方雲書開心。
深夜,梅凌霜又聽見隱隱的啜泣聲,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方雲書自打如畫失蹤後就經常徹夜難眠,雖然甚少在梅凌霜面前哭泣,但夜深人靜的時候總難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想著如畫是不是被好心人收養了,有慈愛的奶孃,善良的丫頭照顧著,一面這樣想著,腦子裡又忍不住浮現另一幕場景,刀光劍影,火光沖天,一個四歲的孩子,除了哭泣還能做什麼,能一舉拿下隱谷門的人,又會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良善之輩?想到這,不由得背對著梅凌霜捂著被子輕聲啜泣著。
梅凌霜翻了個身,從背後抱住方雲書,一言不發,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
方雲書輕輕執起她的手,略微帶著哭腔道:“凌霜,你不會離開我吧?”
“不會,你放心,我永遠陪在你身邊。”梅凌霜應承道,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心酸,這話杏子問過,方雲書卻從來不會這般小鳥依人地問這樣的問題,從來都是霸道地要求她聽話。如今問出這樣的話,必是心中孤寂無助。
梅凌霜如此順從地答話,反倒叫方雲書越發傷心起來,摟著梅凌霜的脖子放聲大哭。
天快亮了方雲書也昏睡過去。
消停了片刻,門口卻響起細碎的敲門聲,梅凌霜連忙用被子掩住方雲書,以免吵醒了她,一面披衣開了門,輕聲對敲門的管家說:“雲書才睡下,有什麼事等她醒來再說吧。”
老管家道:“老奴知道莊主進來身體不好,精神也不濟,但這個事實在……不如對夫人說了吧,今兒一早就有門房來報,說有一封信被一把飛鏢釘入門框三寸深,我們也不敢貿然拆信,所以才拿來請莊主示下的,不如夫人先瞧瞧?”
梅凌霜早知道這事不會那麼太平地過去,隱谷門滅門,煙靄山莊難保不受牽連,遂展開信紙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心中竟然告知杏子被囚於隱谷門崖底的懸牢裡:“居然…杏子居然被關在那兒?”
梅凌霜心頓時亂了,若是早收到杏子的訊息必然拼著一條命也得去救她,可如今雲書是這樣的狀態,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下她自顧自地去找杏子呢?
打發走了老管家,梅凌霜愁悶深鎖,恨不得能把自己劈成兩瓣,既守著方雲書,又能去救林文杏,一回身,不知什麼時候瞧見方雲書已起身了,站在身後呆呆地看著她。
方雲書還未來得及穿外衫,這些日子清減了不少,整個人都瘦得顯出憔悴的模樣了,蒼白的臉色,那雙靈動歡快的眼睛如今只剩下麻木和絕望了。
方雲書面無表情地看著梅凌霜,沙啞的聲音問道:“有杏子的訊息了?”
梅凌霜一愣,傻傻地點了點頭。
“你要去找她?”方雲書眼裡竟有點點淚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梅凌霜捏著那封信,一聲不言語,垂頭不敢看方雲書。
她想告訴方雲書杏子被囚禁於隱谷門的懸牢裡,必定會十分危險,救她是自己的責任,即使救了出來亦不能如從前一般了,雲書這麼明事理又這麼善良的人難道真的要計較這個小事,而置杏子於危險不顧?
梅凌霜最終沒有說,方雲書此時的狀態不比平常,此時怕是脆弱地如同當日的杏子,一無所有,無以為依,梅凌霜便是唯一的支柱了。此時再跟她講理便過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