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樹影,往前面遁去。
馬成海急忙站起,暗示後面跟上。憨子早就忍耐不住了,急忙一拉陳積,緊緊跟上馬成海,眼睛卻死盯著前面童航周圍。
童航沿著這段高牆,在時有時無的樹影裡朝前疾奔。
這段高牆就是琉璃廠的後牆,這牆有三人高,足有後世的五米高。全部用青磚壘成,連磚縫都被石灰和著搗碎的糯米砌得嚴嚴實實。
來到陳積和李駱青勘察的翻越點後,童航和馬成海等人立在樹影裡,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街對面是一溜兒的小作坊,大明的玻璃小製品大多從這裡送往各府,都是小玩意,諸如玻璃球毛玻璃鏡之類。琉璃廠生產的玻璃,鏡面白淨了許多,不似小作坊的毛玻璃鏡鏡面黃不拉嘰的,鏡片也比小作坊的大,多是達官貴人和富商的搶手貨。
此時的小作坊雖家家關門,可院子裡依然燈火通明,估計都是在開夜工。為了生意,小作坊坊主從來不考慮工人的死活!嘩嘩的水聲和響砂搓動的聲音,在這靜夜,顯得格外清晰的傳過來。
童航見四下無人,迎著馬成海三人看過來的目光,點了點頭。幾人轉身,面對高牆,解下腰間的繩索,一拋,只聽幾聲噠噠的微響,拉了拉繩索,他們見牢靠便噌噌的向上爬。
攀上牆頭,四人忙在另一邊放下繩索,外面的繩索收起一半。騎在牆頭,放眼望進去,眼前月光下的琉璃廠高屋重樓,只見西北角的庫房下,流哨走動,崗哨林立。
這邊牆頭離西北角庫房只隔幾幢閣樓,這幾幢閣樓均是匠工門的寢房。此時的寢房一片寂靜,估計匠工們均已安寢。這就是官府工坊與小作坊的區別,小作坊是主家的私產,以謀取利益為主,除主要匠工為聘用之外,其他匠工大多為賣身家奴,基本是用到廢為止。而官府工坊,有嚴格的作息時間,一切按照法度規章進行,不可多做一分亦不可少做一分。
童航一揮手,四人靜悄悄的滑下。腳一沾地,便四散分開,隱進樹影和閣樓月影中。
童航悄悄的向庫房那邊潛去,馬成海三人一見,連忙呈扇形跟上。
再穿過一座閣樓,便能看到庫房正門。這庫房實際是一處一進三重的小四合院,這正門正是這小院的正門,門口有兩隊遊哨和四個崗哨。遊哨每半個時辰經過一次,崗哨是三刻輪換一次。除了正門,沒有任何地方能夠進入。
遊哨剛離開,童航便朝馬成海三人做了幾個手勢。馬成海不禁眉頭緊鎖,這是什麼意思啊?
旁邊的陳積卻是連連點頭,他斜了海總管一眼,不禁心情爆棚!海總管雖是老江湖,嘿嘿,也有不如我這小毛卒的地方啊?
童航一拉憨子,兩人拐向閣樓的另一邊。馬成海轉身準備跟上去,卻被陳積一把拉住。馬成海剛要開口問,卻見陳積將手指壓在嘴上示意不要出聲,只好壓住疑惑。
陳積一揮手,手握解腕尖刀,轉身朝不同的一方摸去,馬成海只好跟上。
童航帶著憨子,來到閣樓拐角,探頭望過去,卻見那四個崗哨筆挺的站著,紋絲不動。看來那些人都是軍伍中人,不是錦衣衛,若是錦衣衛哪有這等站姿,要不然早就選進宮充當大漢將軍了。
童航一按身後躬身探頭的憨子,憨子連忙趴在地上。童航俯下身,趴在地上匍匐前進。慢慢向對面庫房牆根爬去,身後的憨子也悄悄蠕動起來……
“孃的,又是一對別十!臭手!”一個耷拉著一隻眼皮的粗壯漢子,把手中一對木牌拍在桌上,怒氣衝衝的說道:“老子去小解!將晦氣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