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翠音很快恢復如常,湊到洛靖謙身邊,“你該不會就口頭承諾吧?”
青草香襲向鼻尖,洛靖謙向後挪了挪,後背捱到地窖的邊沿,垂眸,“君子一言,向來作數,你若不信,我給你留個契書,到時候去景和公主府尋我”
韓翠音一愣,這一世和那次有天翻地別的不同。
當年她被韓家接走,也曾想過尋人的。
想到當年在後宅受的那些氣,她迅速從洛靖謙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寫吧!”
“”
洛靖謙接過她遞過來的木炭,無奈笑笑。
“我識字,不要想著從上面耍花樣。”
“識字?”洛靖謙驚訝抬頭,這個鄉野村姑瞧著過得並不好。
一身洗的發白的棉麻布衣,頭髮枯黃,瘦的像麻桿兒,竟然會識字。
“瞧不起人?快寫,十萬兩標清楚了!”韓翠音催促著。
她對這人,沒有一分一毫的信任。
他們二人成婚之後,再見就是她浸豬籠,親孃觸柱而亡的時候。
最初的好感與喜愛,已經消磨在時光裡。
她對著眼前的人,自然不會客氣。
拽過他的手指頭,鐵片輕輕一劃,沁出的血珠直接印在契書上面。
“把你的私章蓋上!”韓翠音做完這些,又加了一句。
“私章?知道的還不少。”洛靖謙吮著手指,一臉探究。
韓翠音沒再理會,站起身離他遠了幾步,“解藥換傷藥,如何?”
“你都搜身了,我有沒有另外半顆解藥你不知道?”
洛靖謙瞅了傷口一眼,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肩膀的傷口卻沒有處理。
“只搜了上面,下面還沒來得及。”
眼前女子狡詐,就算不換也會被她搜了去。
洛靖謙很快就做出取捨,“成交!還有,你要讓我安全離開。”
說完,他脫下右腳的鞋靴,取出一粒銅球,“捏碎,解藥就在裡面。”
韓翠音沒有錯過他眼中的笑意,惡狠狠地捏開,“想安全離開也行,用那個來換!外面可有一個徐姑娘帶著一隊人在找你。”
“這半天我可帶著他們在山裡轉了一大圈,明日和後日都要去呢!”
“就你現在的傷勢,可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她忍著縈繞在鼻間的臭味,無視這人的嘲笑,強行將解藥嚥了下去。
洛靖謙肩膀上的傷深可見骨,用最好的外傷藥也要有一段時間用來恢復。
他權衡利弊,一狠心將身上的玉佩給了出去,“小心收著,以後我來贖。”
這個徐姑娘他不知道是誰,京中閨秀避他如蛇蠍,來者不善,還是避開的好。
韓翠音聽到玉佩來歷,嗖一下塞懷裡,“想贖回去,可要付出些代價。”
“你先別走!我要換個地方養傷。這個地窖中雜物太多,對傷口不宜。還有——”
“有地方待著就不錯了,那個徐姑娘的人今夜可是探了顏家村各家各戶,就是為了揪你出來。這裡,”韓翠音打量一眼,幸災樂禍道,“一股臭味,徐姑娘不會下來查探的。”
她也才回來沒幾天,對這個院子並不是多麼熟悉。
她以前,住在顏家院子,這處小院是傳說中的鬼屋,荒廢已久。
地窖中的東西確實雜亂,洛靖謙能活動的空間確實不多。
韓翠音離開前心中剛有些不忍,想要明日偷偷幫他清理一下,這人接下來的話,讓她這個念頭煙消雲散。
“我叫耿立言,姑娘怎麼稱呼?日後尋人,總要——”
“放心,你找不到我,我總能找到你!你不是說京城景和大長公主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