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時也分不清是非真假了。
再次被擁入懷抱,納蘭軒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封玄奕的激動和手足無措,抱緊了怕扯痛了納蘭軒的傷口,鬆了又無法宣洩心中的喜悅,難以言喻的歡喜和滿足流瀉,溫暖的目光匯聚在納蘭軒平坦的小腹上。
“你總是給朕驚喜,總是讓朕目不暇接,你還要給朕多少意外,朕又該拿你如何是好。”下巴摩娑著頭頂心,一下一下,低沈的呢喃,清淺的細語,是溫暖,是舒心,是千帆竟過的安寧雍容。
身體猛地一僵,彷彿突然醒悟過來似的:“賢君受傷,還流了這麼多血,對孩子沒有影響麼?”
“皇上請放心,公子雖然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外加男兒有孕多多少少還是會帶來不少負擔,可是好在公子也是習武之人,身子底子好,只要好好調理修養,便無大礙了,不過畢竟是兩人的身子了,疲累還是會有的,尤其是害喜的時候,切忌不可不吃,微臣會盡量斟酌一個溫補的方子給公子補身子,可這三餐卻是身體的本錢,萬萬怠慢不得。”老太醫苦口婆心,這話題一旦轉移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尤其又攔了個過來人的身份,難免瑣碎許多。
納蘭軒聽的一個勁兒的犯困,忍了半天還是經不住哈欠連天。
封玄奕見狀立馬打斷了滔滔不絕的劉太醫:“行了,時辰不早了,今天就跪安吧,有什麼要注意和準備的,給莫言說就好,實在不行就找張紙記下來,小德子你也跟著,機靈點兒。”
話畢,一擺手,攬過納蘭軒,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你們都跪安吧。”
折騰了大半夜,原本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納蘭軒困得直眼皮打架,睏意襲來,只是不知是真的時候不早,還是因為此刻充斥在周身令人安心滿足的氣息。
肩膀上的疼痛已經變得麻木,太醫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藥,雖然火辣辣的不舒服,可卻阻止不了納蘭軒倒頭就睡的慾望。
“皇上今日召的是柳貴侍,留在微臣這兒不合適,請恕微臣有傷在身無法遠送,微臣在此恭送皇上。”
將納蘭軒嘴上不鹹不淡聽不出情緒的逐客令全當成十里飄香的醋罈子,封玄奕順勢倒在床上,舒服的左右蹭了蹭開拓出自己的一片疆土,一把攬過納蘭軒的肩,將人整個束縛在自己懷中,揚了揚下巴笑的輕佻:“怎麼,這攬月宮朕難道住不得了?”
伸手,輕柔的撫摸著青絲如瀑,口吻也放的輕柔溫軟:“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受了傷,卻給朕帶來這麼一個天大的禮物,軒,你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驚喜要帶給我?這是朕第一個皇子,真一定好好待他,他若是男子,必是這華朝未來的皇上,若她是女子,必是這華朝第一公主,無人可比的尊榮和寵愛,朕答應你,會給他最好的,什麼都是他的,朕會為他鋪平一切道路。”
而聽到封玄奕可以說是輕許了江山萬代的承諾的納蘭軒,窩在封玄奕胸口的面容卻冷靜的可怕,甚至可以說是冰冷,唇角若有似無的一抹弧度彷彿能將世間的一切凍結:你的承諾,有多少可信,榮華富貴,也不見的是他們所求,多少海誓山盟,多少甜言蜜語,不過一夜,便是零落破碎的塵埃,一文不值的草芥,而即便是你能兌現你的諾言,我的孩子也不稀罕,帝王之路是手刃親族、用鮮血織就的修羅之路,我覺不會讓我的孩子走上這條泯滅人性的道路。
“朕會補償你,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也會讓朕的第一個皇子風風火火的來到這個世上,給朕一點時間,朕一定如你所願,你是朕心中唯一的皇后。”
睡意愈發洶湧的襲來,封玄奕彷彿自言自語般一刻不停的在耳邊呢喃,好似老和尚唸經,好似兒時的催眠曲,一遍遍,一聲聲,手掌還配合著節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過長髮、滑過後背,朦朧間依稀聽見了他好像說了些什麼,那麼堅定,那麼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