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怎說呢……解釋起來雖然很簡單,但我給出的說法說你聽了可能會生氣。”祂遣詞造句似乎是猶猶豫豫,但配上這輕快的語氣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客卿聞言若有所思,靜默片刻:“……你就如此確信?”
“因為你、你們,是愛【人】的。”祂頓了一下:“你們在意人的存亡,在意文明的延續。當然,這個【你們】並非是指這個世界的魔神,而是你未來其他的同事們。你們生來為人,即便是【扮演】非人,更甚者與【人】為敵時,你們心底都是下意識偏向於人的那一方。”
客卿頷首坦然道:“憑心而論,我的確是有所偏頗。”
“……與之相較,你的作為還算不上偏頗。”祂喃喃低語,轉而說道:“你是知道的在最初,我就說過,這個世界是已經毀滅又重新拼湊而成的。我耗費了不少心力不斷重啟,但這個世界卻無法自主延續。這樣的世界,於我而言是無用的——”
“垃圾。”
二字如同山嶽砸在客卿心頭,壓的他呼吸一滯。
這一刻,祂言行之間終於帶上了屬於神明的傲慢。
“無用……即是廢物為何不丟棄?”客卿的聲音平靜如水,彷彿未激起一絲波瀾。
“雖然於我而言,是佔位子的垃圾。但我也算往裡面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應該能比垃圾好一點。算是雞肋,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祂笑了笑,語調輕快意有所指:“可與你而言不是。”
“自然。”客卿垂眸再次看著掌心,兩顆互相依偎在一起的玻璃珠似的小球:“與我而言,這裡是我賴以生存的土地;與你而言,這是隻是需要被清理的垃圾,而我只不過其中一個盒子裡的螻蟻。”
“你明明聽懂了我的意思,為什麼要裝傻?是因為生氣了嗎?還是因為我對於你的世界的輕視?”祂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質問:“你是第一個發現,我留下維持世界運轉的能量是能被自己取用的人。而且你也明確的知道,這不是我留下的漏洞,而是我給與的選擇之一。你為什麼沒有選擇吞噬這股能量?”
“你與我簽訂的契約,是延續,而非毀滅。”客卿低聲回道。
“崇高的契約精神。不愧是【契約】之神。”祂由衷讚美,感慨萬千:“真奇怪,【你們】沒有一個【人】選擇那樣做。”
“即便是沒有簽訂如你那樣所謂的【契約】。”話閉祂盯著客卿:“你能回答我為什麼嗎?”
客卿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哪怕幾經生死,也沒有像現在,本能感到危機。生出應該立即行動,率先攻擊或是立即逃離的衝動。
但客卿沒有動,半闔眼眸,靜靜佇立。
半晌他才抬起如石珀的眼眸,眉眼間揉雜的溫和早已散去,有著溫潤色澤的眸子也帶上了冷意。本就凌厲的眉宇失去點綴,加之凜然的神情,好似一柄出鞘利刃。襯的眉尖眼尾的那抹紅,好似沁出的血。
客卿注視著眼前這個無法被記憶所記錄的人形虛影,他目光極為專注,彷彿他已經看見了對方,將祂的模樣刻印在記憶之中。
客卿突兀地笑了,他像是求知若渴的學者,對傳道授業者尋問:“我亦有疑問,不知你可否願意為我解惑?”
“以舊世界為養料,成為新的神。”客卿話語未歇,卻是篤定的道:“這是你的抉擇,對嗎?”
出乎預料,本來緊繃的氣氛驟然一鬆,讓人能夠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對。”祂笑意盎然,分辨不出喜怒:“現在輪到你為我解惑釋疑了。”
“只是回答一個問題,遠稱不上解惑釋疑。”客卿強迫自己放鬆下來,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具有攻擊性,從容自若的道:“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思想千變萬化難以闡述,我亦不清楚,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