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目中無人稟性的江扶風還是受寵若驚,同時開始飛快的回想自己何德何能被寧搖碧如此看重,就聽寧搖碧繼續道,“畢竟你是在本世子的岳家養傷,所謂女婿是半子,本世子要盡人子之責,為岳父岳母分憂,自要代岳父岳母前來探視,以盡禮儀。”
聞言,江扶風、白子謙、崔清含、麻折疏四人雖然嘴上不敢明說,但眼角全部瞥向了卓昭粹,卓昭粹乾咳了一聲:“實在有勞世子了。”什麼盡人子之責——我這個正經的嫡次子就在這裡好麼?
寧搖碧權當沒聽出他話裡的譏誚,大大方方道:“八哥太客氣了,這是本世子……哦,是我應該做的,八哥怎的如今還叫我世子?”
卓昭粹對這種擺明了不要臉的人最是沒辦法,何況寧搖碧又那麼得紀陽長公主的寵愛,再者遊氏也叮囑過家裡上上下下不許得罪了他,免得將來把帳記到卓昭節身上,卓昭粹無奈,只得胡亂應了一聲,專心專意去問江扶風:“江兄今日覺得如何?”
江扶風也巴不得轉了話題,就道:“旁的都好,就是大夫叮囑尚且不能落地,成日在這榻上躺著卻是無趣。”
“可有請太醫?”寧搖碧打定主意要讓白子謙看到自己與卓家的關係,直接無視了卓昭粹,端出半個主人的架勢關切道,“本世子記得胡老太醫對這樣的外傷最是拿手。”說著就吩咐鸞奴著人去請。
“多謝世子關心,只是我這不過是小傷,實不必勞動太醫的。”江扶風怎麼聽寧搖碧今日說話做事不對勁,對比曲江之畔那一回,這完全是兩個人嘛!雖然不知道這位世子今日到底為何如此性情大變,總而言之就覺得不似好事,趕緊拒絕道。
寧搖碧不在意道:“讓胡老太醫跑一趟就是,江兄只管在這裡等著,一點也不麻煩的。”
又殷勤問起了江扶風的飲食起居,儼然一副熱情好客的主人模樣。
白子謙三人有心想和江扶風說幾句話,奈何被寧搖碧對江扶風的親切關懷弄得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再加上卓昭粹一臉無奈的在旁,都是又尷尬又哭笑不得,皆吃不準寧搖碧為什麼會忽然這麼關心江扶風?
好容易等胡老太醫趕到,擦著汗給江扶風診了脈、看了傷,見白子謙還不走,寧搖碧全然忘記白子謙乃是過來探望江扶風的,卻到此刻還沒親口問上一句,如何能夠告辭,只當這情敵這般沒眼色,心頭暗惱,更是沒話找話的與江扶風說這說那,生生磨到了辰光近午,心想本世子倒要看看你能賴到什麼時候!
如此到了晌午的辰光,寧搖碧甚至推了兩次念慈堂那邊的午飯邀請,讓白子謙等人心中無限絕望,好容易第三次有使女過來請走了寧搖碧,幾人都覺得方才簡直過了好幾年,江扶風暗擦了把冷汗,苦笑著道:“遊夫人當真是善解人意。”
白子謙等人齊齊點頭,都是心有餘悸,卻只有卓昭粹面上微笑,心中咆哮——方才那所謂遊氏派來的使女,旁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嗎?分明就是阿梨!
陶軒裡,雖然時已入夏,氣候和暖,但因著耽擱的辰光,兩張相距不遠對放的紫檀木象紋翹頭案上,精緻的菜餚業已冷了。
阿杏、初秋、立秋等平常活潑的貼身大使女一個比一個乖巧的垂手侍立,不敢作聲,整個軒中靜可聞針。
卓昭節綰著靈蛇髻,穿著新裁的夏衣,是豆綠暗繡雷紋對襟寬袖越羅上襦,櫻草纏枝牡丹訶子,系銀泥粉綬藕絲裙,一身嬌俏如鮮春的顏色,微含慍色的面龐卻比三春更鮮麗,靈蛇髻上斜簪的水精簪子,三兩串琉璃珠掛在腮畔,搖搖晃晃的煞是好看。
卓昭節陰著臉,冷冷的問阿杏:“他還在朗懷軒裡?”
“是。”阿杏平常最愛說笑的,等閒卓昭節不太高興,她也能調侃幾句,但方才被卓昭節當著人前狠狠呵斥了一番,曉得卓昭節這會心情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