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對講機耳麥也不見了,再摸身上,手機沒了,錢包沒了,證件什麼的統統都沒了。
他並不驚慌,因為胳膊腿都在,只要人全須全尾,有什麼可怕的。
馬峰峰直接跳上了自卸翻斗車,拉開車門將司機拽下來,坐上了駕駛席,橫衝直撞進了市區,這種大型車輛白天是嚴禁進入市內的,在四環就被交警攔下,馬峰峰停了車,要借交警的手機給中調部的同事打電話,但交警卻把他扣了,說他是搶劫犯,原來是翻斗車司機報了警。
在派出所裡,馬峰峰花了一個鐘頭的口舌說服警察,讓他們相信自己是中調部的高階偵察員,行政級別副廳級,前天才乘專機來近江執行秘密任務的。
“我專機還停在玉檀機場呢。”馬峰峰言之鑿鑿,警察們吃著盒飯聽他侃大山,吃完了擦擦嘴,點上一支菸,“你專機是灣流還是龐巴迪?”
“灣流G550。”馬峰峰正色道,心道算你們識貨。
警察們捧腹大笑。
“剛見一個奇葩,又來一個,今天是怎麼了。”一個警察說,“那個老傢伙說自己是什麼中將,動輒給人家安排特招入伍,這又來了箇中調部的大幹部,合著精神病院大門壞了還是咋地。”
馬峰峰愕然,中將,那不是王俊山將軍麼!
“身份證號碼!”警察聽夠了胡扯,不耐煩了。
馬峰峰報出了自己110101開頭的北京身份證號碼,警察輸入之後發現驢頭不對馬嘴,這個號碼對應的人根本不姓馬。
最終馬峰峰還是被釋放了,警察判斷他也是精神病人,說服翻斗車司機不告他,又懶得將他送到精神病院或者遣返原籍,乾脆攆走了事。
重獲自由的馬峰峰沒有立刻離開派出所,他在門廳的鏡子裡看著自己的形象,蓬頭垢面,身上沾滿垃圾,臭氣燻人,可是卻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褲和義大利手工皮鞋,套著進口防彈背心,他是中調部的調查主任馬峰峰,這絕對不會錯,錯的是整個世界,世界被人掉包了!
馬峰峰決心將原本的世界尋找回來。
……
與此同時,劉漢東正星夜兼程的趕回江北市老家,他下了高鐵打車直奔濱河小區爺爺家,熟悉的小區,熟悉的樓宇,但是敲開門之後,站在門內的大叔卻無比陌生,室內陳設也和記憶中截然不同。
“您找誰?”老人問道。
“我……找錯門了。”劉漢東轉身就走,大叔卻叫住了他:“你不是東東麼。”
“您認識我?”劉漢東停住腳步。
“我和你爸爸是老戰友,快進來坐。”大叔拉著劉漢東進屋,指著牆上的照片說道,“邊上那個是我。”
這是一張八十年代的黑白合影,照片上三十多個穿65式軍裝的軍人,其中就有劉漢東的生父劉凱華和繼父賀堅,還有面前這位老人。
劉漢東如坐針氈,急著想走,可是轉念一想,這位大叔興許知道些什麼,便旁敲側擊起來,大叔是個話嘮,不大工夫劉漢東就獲取了自己想要的資訊。
劉驍勇是正國級退下來的,本可以住在首都的獨立大院裡,但他卻歸隱故里,至今住在江北市某幹休所內,他戎馬一生,卻從不為子孫後代謀利,大兒子是局級公務員退休,二兒子劉凱華八十年代犧牲在老山前線,倆孫子都還算有出息,小孫子劉漢南在江北市政府上班。
“你怎麼沒穿軍裝?”大叔問道,“差不多該提副團了吧?”
“那啥,我還有事,先走了。”劉漢東起身道,“來的匆忙,也沒準備禮物,這點錢您收著。”
“這孩子,這是幹什麼。”大叔嚴詞拒絕,將劉漢東送出門,“你有這份心意就行,回頭告訴你爸爸,有時間回江北,看看我們這幫老戰友,別當了大官就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