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看到今日的謝玉弓確實是有些驚訝。
當然了,還遠遠達不到她表現出來的痴呆程度。
可不得不說,謝玉弓這小子穿上皇子袍,好生裝扮一番,再把有些嚇人的那邊臉一蓋,確實很養眼。
他半邊尚且完好的臉稱不上什麼俊美如神,可輪廓分明,肌膚猶如上等玉雕般瑩潤,鼻樑高挺。
黑白分明的瞳仁透著碧波一般的清凌,今日晨光正好,車窗敞開的一點縫隙,投入了一縷陽光,正撒在他臉上。
眼睛不是雙眼皮,並不是很大,卻格外狹長帶有弧度,哪怕是沒有笑,眼睛也像是在笑。
此刻因為躲避著白榆的眼神,側過頭去,眼尾那一點上挑的弧度,像一條收緊的小鉤子,融在晨曦的陽光裡,生生透出一點狐媚的意味來。
尤為特別。
男人帥不帥,不光看臉,其實大部分都看身材氛圍。
謝玉弓被捆著,靠坐在車廂裡面,肩膀已經有成年男子的寬闊。
也是因為繩子束縛,以至於他沒辦法去表現得畏縮恐懼,就沒有弓腰駝背。
腰背筆直,坐如青松,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最優秀的當然是那雙支出衣袍的大長腿,這馬車的凳子高度對他來說大概是矮了,一雙長腿無處安放支出老長。
就算是褲子是寬鬆款式,這樣伸腿一繃,蓬勃的腿部肌肉透過布料,看得出他雙腿修長筆直。
流暢的弧度最後端端正正地束進緊貼小腿的鹿皮靴口,噴張而剋制。
白榆剛剛進來的那一刻,他看過來的眼神雖然只有瞬間的凌厲,很快就變化為了清澈的愚蠢,但那瞬間,白榆也捕捉到了他的危險和攻擊性。
這樣的身材氣度,那些皇子們不肯相信他真瘋了,還一直要弄死他對他趕盡殺絕,怕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明顯就是一頭蟄伏的猛獸嘛。
白榆想起劇情裡面謝玉弓這個反派不僅僅足智多謀,好似刀法也不錯,學的還是那些訓練死士的殺手路子。
嘖。
前兩天白榆光顧著演戲求生,後來又是半夜去看他,倒真的沒這般整體仔細地觀察過他。
早就看到他這樣板正,昨夜也不至於下不去口了。
面具是個好東西啊。
白榆的眼睛形狀和謝玉弓的眼睛完全不同,她是非常標準的大眼睛雙眼皮。
但是眼中的痴態凝化成鉤子,也照樣把謝玉弓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勾畫了一遍。
那眼神如有實質,讓謝玉弓無所適從,迅速挪開了視線,還慢慢把支出去的腿儘量朝回收了收。
要喊嗎?
還是做出那些痴傻的表情?
謝玉弓已經習慣使用的裝瘋技能,這會兒在這個女人痴迷的眼神下,突然就有些做不出來了。
算了……反正他被捆著呢,就當是做不出反應。
而白榆這時
候自然也看出謝玉弓明顯在躲避。
裝不下去了吧。
那就看她裝吧。
白榆還保持著那剛剛進來就愣住的姿勢呢,駕車的人在主子沒有坐好之前,自然不可能直接趕車。
白榆不著痕跡地把手背到身後,對著後面揮了幾下。
婁代正在車旁候著,全身心關注著自家的大小姐。
看到了自己大小姐的手勢,反應了片刻,而後心領神會。
一巴掌拍在了轅馬的屁股上。
“啟車!”
轅馬一驚,立刻向前躥了一步。
車輛開始行駛。
白榆順勢“猝不及防”地輕呼一聲,朝前踉蹌了一步,跌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