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爹而已,爹心裡很高興,原來我的阿蘿也是色藝雙絕的佳人啊!”
阿蘿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重重的悲哀又浮上心頭。李相的表現跟人販子發現手裡的貨居然可以賣個更好的價錢之後的喜笑顏開有什麼區別?自己絕不充當李相賣女求榮的砝碼!主意定下,她逼出眼淚抬起頭看著李相道:“娘只是為了阿蘿著想,爹就不要再怪她了。何況阿蘿只會了彈琴,書畫詩詞連孃的一成都沒學到呢,要是爹高興,阿蘿就向娘一樣一樣學了。”阿蘿的語氣嬌柔至極。
《蔓蔓青蘿》第四章(5)
李相盯著她泛起淚光的眼睛,呵呵笑道:“這才是爹的乖女兒。以後可不能再有什麼瞞著爹了。很好!”
大夫人趁機說:“我就是怕公主和太子知曉此事怪罪下來。老七,阿蕾當時不爭氣,阿蘿也是為了相府在宴上不丟臉,好是好,可要是傳出去可怎麼辦才好啊!”
“阿蘿終身不再撫琴,反正沒別的人知道她會。其他技藝隨便揀幾樣學,相信也是不賴的。”七夫人馬上介面。
李相點點頭:“也罷,有個會撫琴的青蕾就行了。青菲擅書,阿蘿,你就好生跟你娘學著吟詩吧。”
阿蘿看著李相眼光始終在她的手上轉來轉去,心裡恐懼到了極點,不由得叫出聲來:“阿蘿還會吹笛!娘說我在樂理上有天賦,正要教我呢。”
李相目光終於轉得柔和:“好,會吟詩,會吹笛,也好。”
終於,阿蘿扶著七夫人走出廳堂,又聽得李相冷冷道:“玉棠,你好生教阿蘿,她年紀小,很多事還不懂,但你知道。”
七夫人低聲答應。
回到棠園,阿蘿的淚就流了出來,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她從未感覺到這樣沉重的恐懼。就算當時剛穿越到異世界,成了另外一個人,也沒有明確地感覺過這種有理說不清的恐懼。如果不說會吹笛,這雙手會不會被李相廢了呢?她自然感到害怕。阿蘿一遍遍對自己說要動腦筋想辦法,去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面。
安清王府東北角樹林之中,一座三層小樓內燈火通明,四下裡悄無聲息。據說王府內曾經有好奇的小丫頭,路經松風堂樹林時,看到有隻小兔子就追了進去,便再沒出來過。府內眾人就此將其視為禁地,繞道而行。
小王爺曾招風城浣花樓最紅的紅玉姑娘進松風堂唱曲,紅玉姑娘回來說,小王爺待客斯文有禮,住所清靜雅緻。於是松風堂又被少女們想象成心中的歸宿,期待能與小王爺在此恩愛一生。
此時劉珏正在作畫,婢女思畫小心研著墨,眼睛只盯著手中的墨條和硯臺,用力均勻,不快不慢,小心地不讓墨汁濺出,也不發出沙沙的聲音。
劉珏在紙上細細勾勒出一個少女的輪廓,羅裙被風帶著飛起,又被腰間絲絛上的玉佩壓住。只見她身形苗條,削肩長頸,挽就如霧雲髻,斜插蘭花玉簪,風姿綽約,正是顧家千金顧天琳的倩影。
劉珏滿意地瞧了瞧,又提筆凝神,去勾勒美人面上的眼睛。人說畫龍點睛,劉珏這一筆畫下,顧天琳自當從畫中走出來。他腦中不知為何迅速閃過一雙剔透晶瑩的眸子,閉了閉眼再想顧天琳的眼神,睜眼迅速落筆。待到畫成,再一端詳,拿著筆又愣住了,怎麼畫出的是那個臭丫頭的眼睛?
思畫偷看一眼,心道好一位美女,只是那雙眼睛怎生帶著野性,靈活欲語,總不像是生在這麼一位端莊賢淑的小姐臉上的。
劉珏眼角餘光掃到思畫臉上的表情,看著好好一幅畫竟被那雙眼睛破壞了,伸手就要把畫揉了,目光觸到那雙眼睛,又停住,看了片刻吩咐思畫:“好生裱了。”
思畫垂頭輕聲應下。
劉珏手指輕輕在畫案上敲了良久,張口道:“去桃花宴能有多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