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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來,我問他,幾歲了?他伸出手,比畫說五歲。我讓侍從買了幾個肉餅給他,隨口問道,你家人呢?他眼中湧出淚水,卻不滴下,半晌突然跪下求我,問能否賣身於我,只要一兩銀子。我問他做什麼,他答,想買點好吃的給他的父親。我起了好奇心,就跟著他去看。”

安清王突然停往,望向窗外,久久不說話。劉珏想問,張了張口又閉住。那必然是讓老頭震撼的一幕。是什麼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安清王接下來的話:“以後等到環境好了,暗夜就自然會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聲音一變,他不屑地說道:“瞧瞧你,再瞧瞧他,我覺得他比你對老子好,性格又好,又孝順,哪像你?”

“哼,我還沒說,哪有你這樣當老子的?成心就要讓兒子著急!告訴你,我現在不急,我把阿蘿娶了,讓她和你鬥去!”劉珏說著,長笑一聲躍出花廳,心裡已急不可待地想要見著阿蘿。

子離在玉龍宮裡久久徘徊。這裡的一切他很熟悉,又覺得陌生。他在心裡一遍遍念著,父皇,子離做到了,父皇,你會安心了吧?父皇,你見著母后了麼?她已等了好久好久呢。想到此處,子離拿出玉簫來,幽幽吹出一曲。簫聲縹緲,似他的心在空中盤旋,上不著天,下不沾地,落不到實處,找不著歸宿感。

終於成為這王宮,這玉龍宮的主人了,可是,心卻突然間空了,空落落的似天地間只剩下他獨自一人。簫聲一窒,他停住,輕輕摸摸臉,那溼溼滑滑的是淚麼?窒住了簫音,窒息了心,纏綿的思念與溫暖的親情全和著這淚一顆顆滴出眼眶,灑落衣袍。他默然站著,等著最後一滴淚落個乾淨,它卻沾在眼睫上,慢慢風乾,無力滑下。

《蔓蔓青蘿》第二十九章(7)

子離伸出手指沾住、抹開,眼前沒有朦朧的淚影,視線清晰得可以瞧見樑上懸著的一根蛛絲。他輕輕一躍,手指掠斷蛛絲,提起來在光影裡瞧了瞧,細而韌,輕乎乎的。情絲便是如此,開始只是一根粘在心上,注意到了,揮指一彈,輕吹口氣,吹彈之間便可消之無形。待得久了,情絲纏纏繞繞密密麻麻,心即便想要掙扎,動得幾下之後就再無力氣,只得任它與情絲緊緊長在了一起,到最後已分不清哪是心,哪是心外之物了。

子離彈掉手指上的那根蛛絲,安靜的面容下是波濤翻騰的思潮。他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苦笑,閉了閉眼,心中不斷喊著母后和父皇的名字,深深呼吸再呼吸,面上堅毅之色越重。“相信我,笑著看我,看兒子如何把寧國治理得更加強盛!”子離在心裡說道。

他腳步未停,緩步走進了大殿,坐在龍椅之上。殿內清風徐來,夕陽在殿門口卻步,子離把目光看向殿外,陽光輝映下的王宮燦爛輝煌。這就是他的人生麼?在重重宮幃陰暗處掌握著外面光彩奪目的世界。人人都活在陽光下,就算一時沒了陽光,緊走兩步也能自由站在光影下沐浴身心。只有他,要坐在這個無法移動的位置上沉淪,把一顆血肉的心包裹在鐵甲裡,放在火裡煅燒,放進冰水裡淬鍊,直至煉成絕世之盾,沒有陰謀算計攻擊的矛能擊碎的盾!

他的目光漸漸深沉,有力地穿透宮牆,閉上眼,寧國的四海版圖盡現眼前,他頓生睥睨天下之心。黑暗的力量遠勝過光明,因為看不穿摸不著;黑暗的力量又最具安全感,因為無從下手。這就是帝王!

他想起了王燕回,嘴角勾起譏誚諷刺的笑容。定盟嗎?能輕易掌得兵權,有個內應又何嘗不可。王燕回與她父親一樣,沒上過一次戰場,精於陣法又如何?戰場瞬息萬變,豈是空有一副腦子就能打勝仗的?那隻能用四個字形容:紙上談兵!

她連劉珏和顧天翔都不如。憑著多看了幾本兵書,就異想天開想改變身份,還妄想與他平起平坐,並肩出征四海,她怕是瘋了!自己怎麼可能如她所願,用一個內應的藉口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