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周萄的腦海中不斷迴響白會芝的那句話:高瑤瑤早上從祁容暄房間出來……
這個訊息太突然,周萄難以接受。
她把自己的難過歸咎於清楚高瑤瑤的目的,所以覺得祁容暄會被騙,同情他的遭遇。
對,一定是這樣。
否則現在這種酸溜溜心裡悶悶不樂的感覺無法解釋。
周萄端著水走到一排遊戲機邊緣,祁容暄正趴在上面睡覺,很疲憊的樣子。
哦,畢竟昨晚有高瑤瑤在,累一點很正常。
啊啊啊啊!周萄快瘋了。
她站在祁容暄身後,小心翼翼的把水杯放在旁邊,說道:“祁先生,水送來了。”
聽到周萄的聲音,祁容暄睡意全無。他胳膊一抬,水杯就摔到地上。
又把他的褲子弄溼了。
周萄立即蹲下,收拾殘渣。伸手去撿碎片時,祁容暄的輪椅往後退,差點壓到她的手。
“啊!”她慘叫一聲。
祁容暄趕緊退回去,嚇得臉色慘白的他彎下腰說:“我看看!”
周萄縮著手,搖頭道:“沒事,我大驚小怪了。”
知道自己擋住他的路,周萄退身讓開地方,低聲說:“可以過了。”
祁容暄突然朝她吼:“我讓你給我看看!”
周萄被頭頂傳來的怒吼嚇得哆嗦一下,她依舊沒伸手,而是起身準備出去找東西整理地面。站起來時,祁容暄突然拉住她的左手,猛地用力,周萄連手帶人跌在他面前。
他沒鬆手,只是改為輕輕握著。
見她手背有些泛紅,他突然變得溫柔了,心疼地問:“疼嗎?”
周萄想縮回手,卻被他抓緊。
這樣靜距離的接觸,再加上此刻尷尬的動作,她慌了:“不疼,其實沒壓到,是我太一驚一乍了。”她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這種感覺在周萄十八歲的生命中是第一次。
祁容暄沒看周萄的臉,一直盯著她的手。
周萄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很難為情,想起身站起來,卻一直被祁容暄抓著手。他一直都沒有看她的臉,目光在她泛紅的手背上沒離開過。
周萄實在不願如此,努力平復心情後,她說:“沒事的,痛的話我就哭了。真的不痛,你不用自責。”她看到被水濺到的空褲管,低聲道:“對不起,把你的褲子弄溼了。”
祁容暄突然冷笑,說:“反正又感覺不到,乾淨的褲子和髒的褲子有什麼區別嗎?”
聽他自嘲自諷,周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說:“不是,你不要總是這樣想。其實你不需要這麼自卑,你比很多人都優秀。”
祁容暄冷哼道:“優秀?周萄你是一個很虛偽的人,你只會說大話!你說這世上會有人不介意我的殘疾,那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我問你,如果你遇到一個我這樣的,你會接受嗎?”
他和高瑤瑤問了一樣的問題。
周萄愣住,沒想到原本是想勸祁容暄,反而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她細細回想他的話,總覺得話裡帶著暗示,像是在問她會不會喜歡他一樣。但她立即讓自己清醒,這不過是一個普通問題,不應該腦補還有其他意義。
祁容暄閉著眼,不緊不慢地說:“所以,我討厭別人總提這個話題。”
周萄趁機抽回手,往外走去:“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提。我出去了,有什麼事再通知。”
祁容暄叫住:“這麼急著走?”
周萄說:“我下班了。”
祁容暄哼了一聲,看向走到門口的背影,低頭說:“走吧,對你而言這不過是工作而已。我付你工資,你拿錢做事,就這麼簡單,不是嗎?”
周萄聽出來他又說氣話,她想說什麼,還是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