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也不傻,只需看陸清淺的表現,便知他們雞犬昇天的好機會到了。因此雖是激動的心如擂鼓,好歹把側妃娘娘的話聽了進去,勉強壓抑著興奮裝出沉重悲哀的神色,利落的各處傳話不提。
莫說下人們不平靜,後院又有誰不生出遐想?皇子侍妾不過半個主子,本質上還是個婢子。可一旦入宮封妃,有了品級,那可當真是高人一等的&ldo;主子&rdo;了。
至於守心院裡的那位想的就更多一些。後院妻妾相爭關起門來誰都管不著,可皇帝陛下無視皇后卻是御史臺都要諫奏的。從睿王府搬進皇宮,不僅僅是她將前塵舊怨一筆勾銷的好機會,更重要的是有了身份壓制,她就可以正正噹噹靠著規矩將陸清淺踩在腳底。
喜悅希冀糾纏在心頭,時間走的彷彿更慢。焦急等待了整整一天,這一夜除了陸清淺,誰也沒能睡著。直到第二日清晨,林公公回府傳達新帝口諭:&ldo;請王妃、側妃與兩位庶妃並各位侍妾收拾好東西進宮去,暫住在儲秀宮中,今日辰時末刻前安頓妥當,巳時初到御陽宮中哭靈。&rdo;
所有人心頭一鬆,只覺得塵埃落定後萬般輕快。
蘇月婉上前一步,領著所有人一塊兒盈盈下拜接了聖諭。有陸清淺的準備和通告在先,大夥兒早就整理妥當,每人帶著兩個貼身丫鬟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宮中去。
御陽宮中,先帝的棺槨前,綦燁昭紅著眼圈兒勾頭跪著,看也不看被侍衛們壓著動憚不得的雍王爺與榮王爺。左相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抖著手來回走動::&ldo;陛下遺詔是由老臣與右相和六部尚書一塊兒取出來的,當著諸位臣工的面宣讀,兩位王爺空口白牙便說我等作假,簡直不可理喻至極!&rdo;
右相亦是點頭,慢條斯理道:&ldo;先帝遺詔共三份,設立遺詔的地點除了明光殿外,其餘兩處只分別告知了老臣與左相知曉。陛下駕崩後,老臣與左相在各位尚書的見證下取出詔書,再與明光殿裡的遺詔對比,確認一字不差才宣讀旨意,卻不知王爺質疑的是滿朝文武的忠心,還是先帝的決斷?&rdo;
雍王怨念的看了榮王一眼,十分後悔自己腦子一熱聽他忽悠跑來鬧事。榮王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原想著父皇靈堂之上,綦燁昭再怎麼不忿也不敢當真處置了他們,才故意胡攪蠻纏,不過是要分一杯羹討些好處。
誰知老六就是這麼個焉兒壞的,根本不搭他們的茬兒,只哭的傷心欲絕幾乎暈倒過去。幾個老頭子被他這副虛偽樣子騙過,一個兩個的替他出頭平事兒。
榮王爺偷雞不成蝕把米,連帶著雍王爺也遭了秧,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從龍之功拼不上,這時候效忠表態也為時不晚。
立刻便有大臣義憤填膺的奏道:&ldo;兩位王爺無故大鬧靈堂實屬不敬,請陛下將二位王爺交給宗人府審問處置以儆效尤。&rdo;
附議的人不少,左相右相亦不阻攔。綦燁昭卻是苦笑著連連搖頭:&ldo;罷了罷了,皇兄們不過是悲慟太過暈了頭,既是事實澄清,不若與我一塊兒守靈吧。&rdo;
他看似情真意切,在榮王眼裡卻分外假惺惺的擦了擦眼淚,抬頭凝望先帝的棺槨:&ldo;父皇有靈,定不願意看到咱們兄弟間起了爭執。他老人家一輩子就為了給咱們一個庇護,咱們怎能辜負了父皇的一片苦心?&rdo;
左相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右相則毫不掩飾的連連點頭,六部尚書齊齊拜新帝仁慈,唯有榮王和雍王,臉色已是難堪到無以復加。
小小插曲很快被後續繁忙掩蓋。定諡號廟號、算出殯時日、定下國喪期限,無不需要一番探討爭執。陸清淺逮著機會讓林公公幫忙傳話,綦燁昭聽了心領神會。在禮部尚書和鴻臚寺卿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