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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崇武六年臘月二十三,臨近新春,徽州府家家戶戶都透著喜氣。

天剛亮時便開始紛紛揚揚下起了小雪,逐漸有變大的勢頭。瑞雪新春,徽州人都相信這好兆頭定能給來年帶來好勢,同時也掃除舊歲裡的不順心之事。

薄歡嗓子疼得發緊,她想自己可能又受寒了吧。

“桂盈……”

剛剛出聲,薄歡就被她自己的嗓音嚇了一跳。

“啊……”聽著低沉的聲音薄歡怔了怔,雖說她常年臥病在床,嗓音低沉沙啞卻還不至於完全像男子的嗓音,但方才的聲音分明是男子的。

薄歡半眯著眼望著床頂,麻紗的床帳不是她房間裡的。偏頭去打量房間,這房屋的擺設看起來熟悉極了,卻也不是她的房間,可她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許是自己在發風熱,產生了臆想吧。薄歡閉上眼只覺得自己腦子跟漿糊一樣,昏昏沉沉,好像有什麼被她忘了。

到底是什麼?她真想不起來。

再一看半合著的窗外的天色分不清是夜幕還是天方亮,天色灰沉沉地壓著這黑瓦白牆的徽派建築。

窗外的上方是一方陰翳的天和一面牆面有些斑駁的風火牆。

突然一片白色的東西從天而下,薄歡眨了眨眼發現是雪。

自己死之前也看見了來著,自己倒是解脫了也不知桂盈今後怎麼過。臨死前桂盈還哭腫了雙眼睛,可別落下病根……

想著薄歡突然一愣,對了,她已經死了,那可怎麼又活了?難不成投胎了?

可哪有人一投胎就會說話啊。薄歡想起身出去看看,哪知道剛把手伸出去就打了一個寒顫,於是她連忙把手收了回被窩。難道轉世會把上輩子怕冷的體質留下來?薄歡不知道。但是看方才骨節分明的手,恐怕是隻有大人的手才會有了。她投胎成了一個大男人?又或許是像二十四年前一樣?

薄歡心中滿懷困惑,但又畏懼錦被外的寒氣便再等了一會,直到薄歡感覺手上的寒氣散了一點才蓄起勇氣拿起放在床邊靠椅上的衣服穿上起身。

穿衣時薄歡才確定了自個變成了一個男人,胡亂穿上衣裳也不敢多看。想來這明明是她第二次“成為”男人,可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薄歡起身後便想要找一面鏡子,看看她現在的樣貌。

但是薄歡巡視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任何鏡子一類的東西,她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男人的房間,怎麼可能有銅鏡一類的。可轉念一想,這至少說明自己沒有家室不是?

要是自己有家室恐怕以後都要辜負她了……要是讓一個女人跟她上輩子一樣,薄歡還做不到。

薄歡再掃了一眼房間。

朝陽的窗下有兩頭翹的雕花書桌,上面擺滿紙墨筆硯。太書桌旁邊的牆上掛著一柄長弓,卻不見箭囊。長弓正對靠牆的矮桌上整齊地放著四個大箱子,箱子上面掛著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與箱子隔著一個落地青花大瓷瓶的是開啟了一扇門的立地大衣櫃,櫃門緊閉。

縱觀全屋雖是空蕩但好在整潔,看著落地大衣櫃薄歡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一開啟櫃門便看見,整齊疊著的衣服之旁有一個繪著花紋的盒子。

盒子不大,比薄歡現在的巴掌還小一點,上面繪著彩蝶戲海棠。開啟之後入目的是鏤空雕著鳳穿牡丹,鑲著七彩琉璃珠的什麼物件的背面。

薄歡死之前也算見了不少好東西了,但這物件著實要比之前她所見的精緻得多。

薄歡將這物件翻過來發現是一面西洋鏡子,平滑的鏡面清清楚楚倒映著房梁。想著到她臨死的時候這西洋鏡也不怎麼流行,只有大戶人家才用得上。薄歡面前這面鏡子雖小,可看樣子也得值不少錢。

手中的西洋鏡沒能將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