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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鳳的生日。我雖然外表是個小鬼頭,

還是得去陪一陪客,假笑一番。這天的床邊故事就只好暫停了。

等客都走了,基於慣性,我還是繞去三公子那兒走走,婆子正要關院門,看到我,

就要進去稟報,我擺擺手,「三爺睡下了麼?」

她遲疑了一下,我就覺得有點不對。這日當月圓,亮得很。我讓她不出聲,悄悄

的走到三公子的窗下。

等了一會兒,沒我擔心的狀況發生。正要轉身走人,卻聽到一聲悶哼。像是蒙在

被子裡,從牙縫裡露出來的痛聲。

果然。

我偷偷摸摸的一路用食指按著唇,不讓丫頭婆子聲張,摸進三公子的房間。又是

一聲,稍微高聲些,帶著顫抖。

走近些,我低聲說,「三公子,是我。」

原本蒙在被裡的人停住了顫,好一會兒才說,「這麼晚了不休息?」

我坐在他床側,「疼吧?」

他沒吭聲。

「腿不在了,還會疼,是很奇怪。」我又說了,「其實這是常有的反應…當初我

大夫也要我鋸腿,我看了很多書。」

「…為什麼不鋸呢?」他低低的問。

「因為鋸了也不會好。但你鋸了是會好的。」我靜靜的回答,「我以前疼的時候,

叫得更響,還哭呢。生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蒙著多難過。」

他終於掀開被子,我看他額上滾著冷汗,頭髮都溼漉漉的黏在臉上,很可憐。整

個嘴唇都白了,一定是忍受極大的痛苦。

最糟糕的是,痛到這地步,痛的卻是不存在的地方,連緩和的方法都沒有。

我起身,找到溫在爐子上的大茶壺,倒在臉盆裡,挽了布巾,替他擦臉,他小口

小口的呼氣,我看他衣服都溼了,就要喚人。他拉住我,「別。」

又小喘了一會兒,「是我不讓他們在這兒的。大夫也說了,這是會有的,讓人給

我喝安神藥…但越喝越沒效了,反而不喝更難睡。鬧騰起來,大哥二哥一定又要

找大夫,從小到大,為了我請大夫吃藥,之後又添了這傷…舉家不安。我忍忍就

過了…」

我的心底酸了起來。我也是臥床十年二十年的人,哪會不知道。真正的苦,是帶

累家人,這種身上的苦,能忍就忍了,何必再添人麻煩。

「我幫你擦身更衣吧。」我輕聲的勸。

他沒說話,眼睛漸漸適應黑暗,在朦朧的月光下,他的臉孔漸漸泛紅。

我很鄙視,「小小年紀,就如此邪惡。男人的基因啊,嘖嘖…」

「說什麼呢?」他臉更紅,微怒道。

這一刻,我完全原諒他邪惡和笑點低了。微瞋的害羞正太啊~讓姊姊掐一下臉啊

我拍打雙頰,儘量把理性找回來。「你的單衣放哪?」

「…櫃子左下那格找找。」

找出了單衣,我就開始幫他擦身…當然不可能太仔細。只是把大片面積的汗擦

幹,不至於感冒而已。讓我有點訝異的是,他居然不像外表那麼單弱,還有點肌

肉哪。但我不好意思扒光看有沒有六塊腹肌,我畢竟是個含蓄的正太控。

雖然他很合作,但脫長褲就讓我們累得不輕。他截過的斷肢應該非常非常痛,他

咬牙說,「不疼。」

不疼你咬什麼牙?

穿上去以後,我們倆都鬆了口氣。單衣就好多了,但我幫他擦拭手臂時,他輕哼

了一聲。

我移燈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