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位徽章來看,基本都是新秀二段的“差生”。雖然隔了幾米遠,霍宗棠還是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酒氣。
霍宗棠一下子明白了。是一幫夜裡出去宵夜的學生。因為真武學府校規嚴明,這幫傢伙晚了回來,不敢走大門,於是恃著身手不錯,便爬牆回來了。
誰都做過學生,偶爾瘋狂一次做些荒唐事,也不算過分。霍宗棠本不算太較真,就把一本登記本遞了過去。
“把名字登記一下就進去吧。”
沒想到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一手把那本子打飛了。“登記你妹!月薪千把塊的小保安,本少爺一星期的零花錢都比你月薪多,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
走出來的那人膚色黝黑,滿臉酒紅,眼裡冒著一股兇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第八章 廉價的尊嚴
其他幾個學生也嘿嘿笑道:“就是!識相的就快點滾蛋!”
“把杜哥惹怒了,到時候骨頭也給你打斷幾根!”
其中一個人忽然伸長脖子,仔細看了看霍宗棠的樣子。“喲,我說是誰,不是剛剛霍奇哥說過的那個病癆鬼嘛!”
“什麼?原來剛好碰上了霍強那老狗的兒子?”
帶頭的“杜哥”一聽,樂了。“我說病癆鬼,你那沒屁用的老爹,可是每次看到我們都做縮頭龜的呢。”
幾個人一起大笑起來。
“病癆鬼,你那老烏龜老爹跟你一樣愛管閒事,不就爬個牆嘛,還死揪著咱不放!結果咋樣?”一箇中分頭嘻嘻笑著說:“結果杜哥發了火,說要向學校反映你那烏龜老爹打學生,你那烏龜老爹,立馬就蔫了!”
“就是,杜哥的叔叔是誰,是學校保安主任啊!只要杜哥告一狀,老烏龜馬上得收拾東西滾蛋!”
“老烏龜當時就給哥幾個跪了,說家裡還有個病癆鬼躺床上,一旦沒了工作,病癆鬼就得見閻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哥幾個慈悲心腸,讓他叩了幾個頭就放了他。對了,那個病癆鬼,好像就是你吧……”
“哈哈哈……”
“病癆鬼,你不過是個臨時保安,跟你老子學學怎麼做烏龜才是正道……”
“就是,聽說你得了啥奧本海默萎縮症,不到三年命,不想辦法多快活幾天,還敢管杜少閒事,真是腦殘絕頂……”
霍宗棠眼前有些模糊,似乎見那已有些駝背的老父,為了生計,為了病床上的兒子,竟忍辱負重,對著幾個比自己年輕了幾十歲的少年跪了下去……
那幾個宵小,卻對著頭髮斑白的老人,肆意狂笑。
所謂尊嚴,在這冷酷的生活中,是何等的廉價!
他只感到胸中一陣灼熱,似有猛火焚燒肺腑一般。他深深吸一口氣,緩緩將身上的保安服解下,露出了裡頭的貼身勁衣。
名叫杜哥的那幾個少年,笑聲一下停止了。
杜哥看著霍宗棠的眼睛,只見那雙眼裡出乎意料地沒有憤怒與仇恨,只有一種寒徹骨髓的冷靜。
“貧困和疾病雖然不是什麼好的東西,但對在貧困與惡疾折磨下努力求生的人,你們沒有資格嘲笑!或者,向我爸和我道歉,或者,讓我打倒你們!”
月下,霍宗棠立著,像一杆瘦削的槍。
“哈哈哈……”
幾個少年再次鬨堂大笑。
“對了,想起來了,在牆頭時還看到這病癆鬼在比劃手腳,那跟烏龜一樣慢吞吞的動作,也算是在練武嗎?”
“上,揍他丫的,打死也不要緊!”
杜哥一揮手,身旁的幾個少年便飛快撲來。杜哥年紀不大,但說出這話時,面色竟有著幾分猙獰,顯然並不是說著玩的。
當頭一個少年驀地騰起,當空一腳,朝他胸口飛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