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然後氣沖沖地跑出了院門。母親和大姐跑到院外去追她,可六姐騎腳踏車速度太快,身影早已消失在田埂路的盡頭。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口舌之戰在無限的落寞中結束。
父親什麼話也沒說,揹著犁田的工具,牽著牛下田幹活去了。不怎的,父親一起身,我就不由分地跟到他院門口,我靠在牆上停住了,默默地注視著他瘦弱的背影,我突然注意到父親走路微瘸,走路時重心偏向右邊,父親的腳受傷了?何時受的傷,為何受傷呢?還是天生就是瘸子?這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子裡作了個記號………父親到底有怎樣的一種經歷?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胡思亂想之際,大姐叫我準備出門幹活,我換了一身六姐穿過的破舊衣服,肩挑谷籮筐,手拿著鐮刀,跟母親和姐姐們一起下田割稻子。
南坑村的天氣還是比較炎熱,母親叫我帶笠麻,我賭氣說不帶,帶了礙事,反正我這張臉已曬的像非洲黑人,醜就醜一點吧,無所謂。我們走到東江河邊的山腳下,我看見彎彎的梯田裡有很多忙碌的身影,大部分人都在插秧,一行行的秧苗綠油油的,她們的歡聲笑語在大山中迴響,偶爾還可以聽到幾段黃色笑話。我們放下工具,放好扎稻機,鋪好蛇皮紙,把谷籮放在蛇皮紙周圍,以免穀子射到泥土裡。一切準備就緒。
我和大姐走到田埂上,捋起褲腳,然後望瞭望四周,偷偷地跟大姐說:鄰居們都忙著插秧了,我們家還在割稻子。大姐說,每年都如此,他們永遠都走在前面,而我們永遠都是最後一個幹完活。一切在情理中也在情理外,雖說農田多,但該用的勞動力沒用上,也就只能永遠地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
大姐割稻子的動作很快,我也想學她,可我手笨,沒割多少手就被鋒利的鐮刀割出了血,“哎喲,怎麼那麼不小心呀,割慢點,今天割不了明天再割嘛!”大姐一邊說,一邊幫撕下她的衣角幫我包紮傷口。我偷偷地看著大姐,發現她很像母親,大姐只不過三十多歲,臉上卻長滿了斑,眼角有很多歲月和貧苦堆積起來的皺紋,怎麼看起來都像有四十多歲了。
大姐慈祥的臉孔溫柔的動作,讓我突然想起了養母。
在一個深夜裡,我在睡夢裡隱約看見有一個身影給我蓋被子,她乾淨的臉掩飾了眼角的皺紋,有的只是歲月的蒼桑和人生的磨難留下的痕跡,我不知道養母到底有怎樣的人生經歷,讓她一輩子躲在深山裡甘願領養一個並不美麗也並不聰明的賤命女孩!
“大姐,一大早就沒看見哥哥在家,也沒回來吃早飯,他去幹什麼了?”我抓住大姐溫柔的一刻,趁機找個切入口,多瞭解家裡的人和事。
“他呀,去鬼混了唄!說不定又在哪個角落打架!我看哪,他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事兒。不是他被人打死,就是他打死別人!”一提起哥哥,大姐的溫柔馬上收起來,“是呀,真是搞不懂當初家裡為何要東拼西湊花三千塊錢買這麼個廢兒子回來!說是養兒防老,現在看來,是我們全家人養他。”
“什麼?”我感到驚訝,急忙問:“哥哥是花三千元買來的?”
大姐一時說漏了嘴,有點後悔,趕忙叉開話題,“幹活吧!”
我傻傻地站在農田裡,腦子裡一片空白。我一直以為哥哥是親戚家過繼過來的兒子,沒想到是花鉅款買來的。那麼,這事跟我和兩個姐姐被拋棄有沒有直接的因果聯絡呢?
周圍的男男女女有足夠的心智讓自己開心,他們一邊插秧,一邊打情罵俏,唱著《劉三姐》影片中熟悉的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