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纏綿病榻,也只有這個長女可以依託。因此這個長女從小是被當做男孩來養大的。所以,外人也都知道沈家有個“女公子”。
雖是女子,但這位沈家長女卻是對於經商一道有著連男子也無法企及的天賦,沈氏在她的手上,短短的數年光景,便成為江南有數的大族。但沈家男丁凋零的狀況卻為之後的發展蒙上了一層陰影。沈氏老家主沒有兄弟子嗣,膝下更是隻有一個女兒。因此當沈氏的生意愈發的紅火的時候,危機也就悄悄來臨。
偌大的家產,卻面臨著無人繼承窘境,一面是江南各大族頻頻使人上門提親,希望藉助將沈氏女公子娶進家門的同時,也能將沈家的家產名正言順的霸佔過來;另一面卻是沈氏的其他分支,為了謀奪奉賢堂的產業,不遺餘力的壓榨、排擠沈家父女。
於是天啟三年,沈家父女不得不離開家鄉,北上京師。臨走前。就連家中的數千畝田地都一併分給了族人,兩人就此拋家舍業離開故土,遠赴京師。
這後來,常耀便沒有再得到什麼關於沈氏的訊息。一晃數年過去。直到天啟七年。皇帝龍馭上賓。社稷動盪,這才隱約聽人說起來,沈氏在京師遭遇了滅頂之災。老家主和沈家女公子一夜之間全部死於變亂。為此,常氏老家主也傷心欲絕,沒過多少天,便就此仙遊。少家主沈威繼承家業。常耀也由江淮來到山東登州發展。
對於沈家的遭遇,常耀也是唏噓不已,原本以為沈家奉賢堂從此便銷聲匿跡,但在前年,卻意外的遇到了沈名先。作為當年與沈氏聯絡的常家子弟,常耀與沈名先相識多年,沈名先當年只不過是沈家女公子身邊的親隨之一,原以為他也在京師那場劫難中殞命,卻沒想到又在登州相遇。
常耀此時才發現,原來奉賢堂始終存在。原先跟隨沈氏老家主和女公子的一批心腹和親隨,如今星散各地,卻是謹守著奉賢堂的名號,他們的忠誠令人驚歎,只不過,如今沈家的掌舵人是誰,沈名先卻是隻字未提。
故友相逢,自然是感慨萬千。但每當常耀提起沈家的事情,沈名先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這樣一來,常耀倒是不方便再追問,但他也隱隱約約的覺得,沈家如今的行事作風相比較當年,更多了些神秘的味道。想來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當年皇帝突然駕崩,聽聞京師中可是亂了好一陣子,之後魏忠賢被逐出京師,死在了河間府的阜城。這期間,不知道有多少顆人頭落地,又有多少豪門身死族滅,想來沈家便是在那時株連到了其中。經此一難,沈家作事難免會更加的謹慎小心。
於是,常耀便與沈名先來往密切了起來,兩家也攜手做了不少的生意。但對於沈家,常耀始終覺得好像隔了一層薄紗一般,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但今天沈名先的忽然來訪,卻讓常耀的憂慮減輕了不少。山右商家逼迫登州的山西商人不得入駐貿易區之內,明擺著是要與官府作對,他們在朝中人脈甚廣,自然不會有有什麼牽連。倒是如同德玉商號這些被些脅迫的商家,本是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卻沒想到攙和進這趟渾水中,焉能落下什麼好來。沈名先在登州多年,見識多、人面足,說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當常耀將心中的憂慮說出來,沈名先則是哈哈一笑,勸慰常耀不要為此而為難。“賢弟倒是多慮了,貴我兩家合作頗多,咱們也都是在生意場上打滾多年的人了。貿易區其中的商機所在,明眼人一看便知,京師也有了訊息,市舶司成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樣一個大好機會錯過了,未免有些可惜。”
常耀連連點頭,沈名先說的極是,放著送到眼前的錢財不去賺,實在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