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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說說看!”朱平安忽然之間心中有些煩悶,陰世綱說話很是小心,說的也極是隱晦,但藏在背後的意思卻是明白無誤。這些,朱平安隱隱約約的也覺察得出來,但畢竟牽扯到父子親情,雖然明知天家之事不會涉及到絲毫的親情,朱平安卻還是有些不願正面直視這些見不得光的齷齪。
“大帥請想,自成祖皇帝之後,大明哪兒還有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宗室。大帥可算是這大明兩百多年來的頭一位,雖說如今的朝堂也有不少咱們的人,但想要影響朝野之間的風聞輿論卻是力有未逮。王爺登基之後,自然要對大帥有一個穩妥的安置,關鍵便是大帥您手中的兵權。這一點,王爺不放心,鄭家、各省督撫更是不能容忍。還有一點,便是大帥的出身,到今天王爺也沒有一個明瞭的章程出來。僅這一點,便足以讓那些人大有文章可作!”
陰世綱說的有些激動,面龐微微泛紅,“王爺選擇儲君不外是大帥和小王爺兩人,小王爺是嫡出的身份,得到鄭家和不少朝臣的支援,王爺這邊也有路大人等人的鼎力支援,所以,最重要的,還是王爺自己的態度。以學生看來,大帥的兵權恐怕還是王爺最為忌憚的,成祖登基的始末,始終是大明皇帝的一塊心病,還有正德年間的寧王……!”
陰世綱忽然感覺有些說不下去了,這些話,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說了出來,但之後的那些過於直白的言語,他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陰世綱的話不必說出口,朱平安也知道其中是什麼意思。之前王承恩的提醒,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他悠遠的思慮和心思,已經提前發現了這其中深深埋藏的隱憂。有些事情,不得不要提前做些準備了。
曾氏那裡,朱平安曾經帶著木語菱和邢沅以及自己的兒子朱承佑前去拜望,但曾氏卻以身子不爽為由,直接拒絕了,想來她的心中一驚觸動了某些念頭,這才不肯見面。
這場紛爭剛剛開始,或許將是曠日持久,也必將是你死我活,一瞬間,讓朱平安忽然有種悲涼的感覺,這樣的命運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啊。
一旁侍奉的懷德的眼睛忽然眨了眨,卻是凝神思慮了片刻,始終沒有說話,直到陰世綱告辭出去,這才到了朱平安的身側輕聲說道:“大帥,奴婢這邊忽然想起件事情,想向大帥告個假,回登州一趟!”
“何事啊?”
“回稟大帥,我軍克復南京之後,先帝和先皇后以及定王和昭仁公主都在變亂中遇難殉國,長公主也不知下落。訊息傳到登州,懿安皇后悲痛不已、夙夜難眠,前些日子送信給夫人,說是想要前來南京,祭奠先帝諸位亡魂,以安愁緒。”
朱平安這才想起來,前幾日木語菱曾經提及此事。朱慈烺赴南京登基之時,曾邀請懿安皇后同行,打算將其安置在深宮之內奉養。但懿安皇后張嫣卻是不願再深宮中終老,卻是喜歡登州和蓬萊的天氣和環境,於是便留在山東,朱平安得王承恩囑託,木語菱更是挑選了得用的人在身邊服侍,時時拜望,與張嫣相處的極為融洽。
一年之中,大明皇室連續兩次遭受亡國滅家之痛,此次南京之亂,更是讓泰昌皇帝的嫡系血脈為之斷絕,張嫣身為天啟皇帝之妻,為此悲痛不已,自然是人之常情。也因此,這才試探著提出了想要來南京祭拜一番的願望。
“這幾日大帥公務繁忙,夫人不方便打擾,思來想去,懿安皇后如今來南京也不會有什麼不便,因此便讓奴婢再找合適的機會問詢大帥,如果沒什麼變化的話,便由奴婢回登州走一遭,將懿安皇后接到南京來!”
“這是應有之理!”朱平安點點頭,算是同意下來,“如果不是南京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懿安皇后也不願再摻和這些皇室的事情。王伯託付時曾說,懿安皇后是個苦命人,闖賊入京時,先帝崇禎皇帝便想其自盡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