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這麼簡單。江西的袁繼鹹擁兵自重,還有廣西自立的永曆皇帝朱由榔、瞿式耘等人,想來朱平安便是將下一步的矛頭又對準了他們。
方岳貢看看一旁站立的略顯得有些孤單的陳鼎,心裡卻是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嫉妒的意味。作為鄭氏的謀臣,陳鼎父子卻是深得朱平安的青睞,其子陳永華在莆田被攻陷的當日,已經被張名振送往山東,據說他可是朱平安點名要的人。而陳鼎則留在了張名振的身邊參贊軍務。
兒子陳永華被朱平安要走,不用問日後一定是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陳鼎即便心中還保留著對鄭氏的忠誠和眷戀,恐怕也只能深深的保留在心中。他們父子都是聰明人,情勢發展到現在。如果還看不清這天下大勢,那他們這滿腹的才智恐怕真是白費了。
反觀自己,方岳貢卻是充滿了寂寥的意味。崇禎末年的時候,以一介巡撫之身入閣,開大明有史以來之先河,當時的他也是滿懷憧憬,以為自己將由此大展宏圖,力挽狂瀾。但直到弘光、義興朝時,這希望卻是越來越渺茫。甚至還被人認為是趨炎附勢之徒。
回憶起當年初到山東的時候。和朱平安在大棚中坐而論道的情景,方岳貢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施琅似乎感受到了方岳貢的這種心情,和張名振交換了一個眼色,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送到方岳貢的面前。
“四長先生,殿下一直記掛著您,殿下託我問您一句話,這些年徘徊中樞。可有意願為地方父母,磨礪政務。有朝一日。名正言順再入內閣呢?”
方岳貢頓時呆若木雞,半晌這才囁嚅道:“殿下,殿下還記得方某?”
張名振一笑,“四長先生巡撫山東之時,殿下但凡每有新舉,總會說一句話。‘由方四長先行過目,經他斟酌修改之後,方可推行!’”
方岳貢一愣,繼而眼眶有些微紅。“殿下謬讚了!”
“本將出海之前,殿下還特意交待。四長先生之才,不在中樞而在地方,松江和山東百姓如今提起先生,就如同萬家生佛一般。四長先生入閣之時,未經磨礪,想做事、會做事,但卻不知該如何做事,進入中樞對於先生來說的確有些太早了,這一點先生不如彥清公(趙光挘�H緗窀=ǔ醵ǎ�俜洗�耍�釹碌囊饉際竅肭胂壬�鵠礱齙卣�瘢�褪遣恢�壬�庀氯綰危俊�
慢慢的,方岳貢從震驚之中平靜下來,眼睛盯著施琅手中的書信卻許久未曾去接。心裡的猶豫、惶恐早已不知道飛到何處了,腦子中只是迴盪著朱平安的那句話。
“想做事、會做事,但卻不知該如何做事!”
張名振和施琅並不打擾方岳貢的思考,一旁的陳鼎也是饒有興致的琢磨著這句話,一時間自覺獲益良多,頻頻點頭。
良久,方岳貢的眼中的迷惘之色漸漸褪去,這才慢慢伸出雙手接過那封書信來,“請轉告殿下,四長一定不負所托!”
張名振、施琅衝著他一拱手,“如此,以後福建政務便拜託先生了!”
方岳貢一笑,“但方某一人如何能撐起福建大局,還請兩位奏請殿下,給方某配一得力干將!”
張名振和施琅頓時笑起來,三人一起轉頭看向陳鼎,陳鼎卻是一愣。
張名振笑道:“殿下早有安排,若論對福建事務的熟悉程度,除了陳先生,還能有誰更為合適呢?”
……
時近夏初,雖然早已不似早些年的連年大旱,但山東河北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乾燥多風。由武定州通往樂陵的官道,早已換成了水泥、碎石、砂子鋪設的寬闊大路,可以並行六架馬車。道路兩旁栽植的樹木早已高大挺拔,鬱鬱蔥蔥。這也讓往來不息奔走於武定州和樂陵的民夫們感覺涼爽了不少。
清軍入主北直隸和京師之後,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