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曲聞言如雷轟頂,僵在椅子上無法動彈。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劉先生,艱難地囁嚅著:“撕。。。撕票?”
劉先生肯定地點點頭:“劫匪交待說他們把孫智鵬的屍體分成了三部分,頭扔到山下海里去了,身體部分就扔在雲同山。我們只找到了身體部分,DNA證實確實是孫智鵬。”
林立曲只覺全身冰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抽乾了,她已經變得菲薄菲薄,成為一個透明的紙人。
孫先生朝何淼努努嘴:“。。。。詐騙的案子也就只好落在她身上了,只等她醒來,叫她把你們的錢吐出來。”
林立曲覺得一個不是自己的聲音在問:“她會被判多久?”
劉先生一挑眉:“我也不確定。。。不過,殺人未遂,綁架,詐騙。。。我覺得她最好安心在牢裡養老了,你說呢?”
林立曲轉身撲在何淼被子上,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裡狂喊著:不,不,不!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滴眼淚從何淼眼角流下來,何淼的眼睛隨之睜開了。林立曲一嚇,跳起來後退幾步,不知所措地呆呆看著她。
何淼的眼睛裡沒有了狂暴和仇恨,也沒有了眼淚,只有深不見底的憂傷。她注視著林立曲,輕柔地問:“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林立曲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不斷地搖頭。她們聽到有人吸了口氣,是劉先生:“你醒了多久了?”他緊張地問何淼。
何淼看看他竟笑了一下:“很久了,足夠聽完你們的對話。” 。。
糊塗人糊塗去
以後的時間,任憑林立曲和劉先生說什麼,問什麼,何淼只是不說話閉著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
離開病房以後,林立曲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腦子裡一直是那句話:“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這就是。。。。”她張惶四望,沒人在注意她,身邊的人們都行色匆匆。大家都在忙什麼呢?一張張經過的臉龐都是年輕的,充滿著渴望和朝氣。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他們都肯定自己該往哪裡走嗎?林立曲在人群裡,覺得從未有過的孤獨。我錯了嗎?她問自己,邏輯是否是這樣:我不該騙孫智鵬,這樣他就不會回國,不會回國,他就不會被綁架,不會被撕票;這樣保安不會被打傷,我也不會被綁架;然後哥哥就不會去追綁匪,那兩個綁匪也不會死不會傷;何淼不會坐牢,阿平和兩位老人也都有人照顧,不會流離失所?
林立曲停下腳步。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只想孫智鵬好好地去坐牢,其他所有無辜的人都平安無恙。我不過是輕輕推了一下面前那張最小的牌,可是咔嗒一聲之後,一切都不由我安排了。
林立曲站在人行道上,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碧藍的天空。那上面,真的有所謂上帝嗎,是他在拉著我,讓我伸出推牌的手嗎?不,我沒有做錯。可是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是否還有勇氣、是否還會再推一次?
這一夜,林立曲完全無法睡得安穩。半夢半醒的時候,一些人臉走馬燈似地在眼前晃。一忽兒是何淼猙獰的臉,她吼著什麼,卻是無聲的。一忽兒是孫智鵬水淋淋,血淋淋的臉,他在叫她的名字,卻明明沒有張開嘴。一忽兒是簡雲微笑溫柔的臉,告訴她她就要走了。一忽兒是哥哥愁容滿面的臉,憂傷地望著她。。。
一個又一個臉龐經過之後,她看到曉曉咯咯地笑著說:“姑姑,別忘了再帶我來這裡找阿平玩啊!”
曉曉笑著跑遠了,林立曲追過去,喊著讓她等一等。曉曉站下了,嘴巴張開,發出一串電話鈴聲。
確實是電話在響。林立曲清醒過來,抓起枕邊的手機。谷隊長焦躁的聲音傳過來:“何淼自殺了!你昨天在醫院跟她說什麼了?”
林立曲腦袋轟的一聲,谷隊長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