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個想收到的、吃到的，只是許子墨送的月餅。

身後的林可文眼睛裡最後一絲希望之火也瞬間熄滅。所有人看到這個平時穩重溫和的男人，亦不知再說些什麼。聚會轉向另一個方向。

原來，快樂的留走不受自己控制。它可以被另一個人給予，也可以被另一個人帶走。

見到許子墨，意料中的欣慰，也是意外中的失望。望著兩手空空的許子墨，左杏兒忽然覺得自己是最最痴傻的期待者。

“墨，我的月餅呢？”

“什麼？”

“你說過中秋節送我月餅的。”

“哦，忘了。這不是今晚總經理請吃飯嘛，所以……”男人還準備說什麼，被輕輕打斷。

“是的，在這樣一個團圓之夜，我期待了幾天，等待了幾個小時，連一個最便宜的月餅都不能收到。墨，是我太奢求，還是你太忽略我？”

“乖，杏兒，我真的忘了。我們現在就去買，好嗎？”用力攬過已經開始流淚的左杏兒，許子墨一臉的無奈，女人怎麼這麼麻煩？非得在乎這麼一點點感覺？

“不用了。沒買就是沒買。有心、無心，已經分明。”扭過頭，她開始懷念被寵溺和珍愛的感覺，就如剛才的林可文。

“杏兒，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沒買月餅就這麼嚴重？”男人並不解女人的心思，只是更加煩燥。

“是，為了你，我可以不要所有人；有了你，我可以忘記所有人。而你呢？能不能不把我排在所有的人和事情後面？”心裡默默地說著這句話，心裡的委屈化作一串串淚水，在計程車上盡情奔流。

（）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沉默地僵在計程車上。

車子在許子墨的指示下，停在了河東中心廣場邊的一個西餅屋，用力拽了拽還在車裡彆扭的左杏兒，許子墨強裝溫柔地說到。

“杏兒，下來看看喜歡哪種月餅，現在買給你吃。好不好？”一邊說一邊朝店員問到。結果被告知月餅已經全部售完。

聽後不免失望的左杏兒，望著店裡盛月餅的架子上只剩一點點碎屑的慘淡光景，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好了，不哭了，我們再換一家，好嗎？今晚一定買一盒月餅送給你。”看到仍自哭泣的女孩子，許子墨不禁再次在心裡嘆了嘆氣，女人就這麼容易情緒化。

“可是，我到現在為止，連飯也沒有吃。”鼻子嗡嗡地，左杏兒憂怨地對許子墨說到。腦子裡浮現出林可文點飯時的模樣，還有她走時已經上來但卻來不及吃的大堆食物，更加難過起來。

“啊？你怎麼還沒吃飯？”聽完左杏兒這句話後，許子墨第一反應是驚訝，隨之有些愧疚，這個男人總算想起，自己之前跟她的約定。匆匆拉起女子的手，他心裡開始過意不去。

在七轉八轉後，終於坐在體育路那家“維多利亞”餐廳裡。這樣唯美幽靜的場所，卻是每次心情複雜彆扭的時候光顧。在問遍所有東西都沒有後，左杏兒只好指了指白粥。

已經深夜的小城，並沒有因為佳節的到來而改變平時的習慣，除了七一路那一個個KTV依然霓虹閃爍，小城已經漸漸趨入安靜。

低頭看了看眼前的一鍋白粥，左杏兒覺得自己的肚子其實已經失去任何溫度和感覺。有一口沒一口地吞著無味的流質，只覺嘴裡一片苦澀。

許子墨在問過餐廳裡也沒有月餅時，只好默默地坐在對面，看著一臉難過的她，點起香菸。

中秋，這個期待中的中秋之夜，就這樣委屈而失望地度過。愛情給予了彼此希望，也給予了彼此承受希望後的巨大失望。

各自悲歡

那一個晚上，是所有團圓之人的幸福之夜，也是所有未能團圓之人的神傷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