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去“搬”東西了。看沙那羅回府了還興奮的足不踏地的樣子，舍脂不禁擔心她會不會被帶成一隻母猴……

看到沙那羅香噴噴地啃著包子，舍脂也覺得有些餓了，吃慣了九葉色香味俱全的手藝，再面對那些毫無滋味的食物，她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動筷，所以從昨天出了家門到現在，她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

“家主你去廚房嗎？九葉公子不在廚房哦！”沙那羅把流著油的包子一口塞了滿嘴。

不在？這個時辰九葉一般早就選購好新鮮的食材回府了。

“公子還沒回來？”舍脂側頭問一旁的下人。

“公子今兒並沒有出門。”

舍脂聞言，眉頭輕蹙，大步走向九葉的房間。

敲了敲門，門內沒有應答，舍脂便直接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走到裡間，就見九葉沉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彷彿……

舍脂慢慢坐在榻邊，輕喚，“九葉。”

無應。

輕觸九葉的臉頰——舍脂指下的溫度如泉。

“家主，九葉怎麼了？”沙那羅有些不安地問。

舍脂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掀開九葉的被衾，伸手探入他的衣襟撫上他的胸膛，給他暖心。

“嗯……”九葉輕哼了一聲，幽幽轉醒。“……你回來了。”

“……你果真三百多歲了？”舍脂抽回小手。

半妖不像純種的妖擁有悠長的生命，但也不像人可以透過修習內功延年益壽，所以之前九葉說他三百多歲了她並未當真。可是，體溫開始降低恰恰是半妖靈力漸漸枯竭的表現。

“嗯？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九葉微微笑笑，輕輕坐起身，理了一下微敞的領口，再看看窗外的光色。“都這麼晚了？餓了吧，等我一會兒，我馬上給你——”

“回答我。”

“……是的。呵……原來你一直不信嗎？算起來，我應該見過你上上上曾祖——啊！幹嘛打我？”雪瑩的臉上有絲委屈。

“……你快要去見我上上上曾祖了。什麼時候妖力開始衰退的？”這段時間的食物味道並沒有減淡，她不確定他是否故意瞞她。

“這兩天而已，應該還能再撐幾天，我打算給你做些罈子菜，這樣我不在的時候，用罈子菜下飯也好些，你覺得呢？”

“……好。”

“你喜歡吃什麼樣的罈子菜？”九葉笑問，“以前都沒做過，不如都做一些你嚐嚐，然後挑自己喜歡的吃。”

“嗯。”

人之將死，尚有靈丹妙藥可以續命，但半妖若妖力將絕，藥石枉然。除非……除非有純正的妖族將內丹和精血過渡給半妖，或可以命換命。

純正的妖族……乞玉的師傅，北巫一脈最強的巫師生前曾經說過，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純正的妖族了。

舍脂望著九葉那張看似平凡卻完美到極致的“絕顏”，表情平靜。

死亡，她見得太多了，多到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

可是，卻沒有……

“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九葉探出手撫弄舍脂擰著的眉間，“這幾天不忙的話，就陪陪我吧。”

於是一連數天，舍脂幾乎寸步不離九葉身邊，讓九葉後悔了自己提出的要求。

“這些東西我吃了真的沒用的，不要浪費了……”九葉看著滿桌的靈芝人參雪蓮蟲草哭笑不得，也虧得是他這個半妖，要是普通人，補都補死了！這幾天他吃下的東西比他一個月吃的還多，而原本讓舍脂陪他是想讓她試試各種罈子菜的，她卻壓根不讓他進廚房！

“我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去做菜吧……”九葉苦著臉懇求，他都求了好幾十次了……

“……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