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不放林瑟舟離開,一步也不行,「別洗了,堆著,也明天再說。」
「嗯。」林瑟舟在江嶼身邊躺下,伸手揉江嶼的肚子,他把江嶼揉舒服了,耳邊呼吸聲逐漸平順了,林瑟舟說:「十七,有什麼事你要跟我說,第一個告訴我,你不能瞞著我,知道嗎?」
「我知道,」江嶼囈喃,「舟哥,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
江嶼下半夜睡得不踏實,做了很多零碎的夢,這些夢拼不起來,平白惹人心煩。江嶼驟然被噩夢驚醒就睡不著了,他不敢亂動,怕吵醒林瑟舟,睜眼到天亮,又在林瑟舟起床前裝著閉起來。
林瑟舟知道江嶼裝睡,也知道叫不醒他,乾脆省了這個步驟,直接起床做早飯了。他特意放緩動作,給江嶼緩衝時間,兩碗雞蛋面做了一個小時,出鍋了還得保溫,看一眼時間,差不多了,才回頭叫江嶼起床。
江嶼起床了,屈著條腿坐在床上看照片,身上只有一件很單薄的睡衣,被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窗戶敞開,看著挺自虐。
林瑟舟不太關心照片上的內容,他進屋先把窗戶關了,又找了件外套往江嶼身上蓋。江嶼這才回了神,他抬起頭看林瑟舟,眼裡全是迷茫。
「舟哥?」
林瑟舟無奈又心疼,他親了親江嶼的眼睛,問:「吃早飯嗎?」
「等會兒,」江嶼把照片給林瑟舟看,「舟哥,你看。」
林瑟舟從江嶼手裡接過照片,第一眼看見上面的人,他愣了一下——
照片上有個女人,她手裡抱著一個孩子,男孩。年份應該挺久遠了,背景看不太清,看著像城村結合部,亂七八糟停著不少拖拉機和手推車。
女人表情畏縮苦愁,身形消瘦,她頂著一頭糟亂的短髮,穿著十分樸素,是重體力勞作者,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那張臉。
她的臉在老舊且即將消散的黑白畫面中,也能從五官比例看的出精緻,尤其眼瞼下的黑痣,是驚艷的點睛之筆。
很好看,是個美人胚子。
跟江嶼一樣。
林瑟舟嘆了一聲,他把照片還給江嶼,輕輕抱住他,「十七——」
江嶼問:「跟我很像吧?」
林瑟舟坦誠回答,「是,很像。」
江嶼靠在林瑟舟的肩上,腦袋一歪,脫力似的看著很累,他回想昨天晚上的場景,緩緩開口說:「那個男人昨天晚上在我的店裡聲淚俱下,說我長得像『媽媽』,他是這個意思吧?」
林瑟舟不知道,他沒立刻回答江嶼的問題。
江嶼停了一下,繼續問:「舟哥,那個男人是我爸?」
因為對父母沒有深入概念,江嶼無所謂一個稱呼,叫起來也相當隨意。
林瑟舟卻不太贊同,「十七,光憑一張臉不能確定彼此身份的,這種事情必須要有科學作為依據,謹慎點兒好。」
「我知道,我也沒想太多,」江嶼笑了笑,嘴上這麼說,思想又回去了,「我聽他的意思,好像不是故意把我扔了的。」
林瑟舟又想起自己在酒香門口撞到的男人,很難把兩個人聯絡在一起,他不確定,於是問江嶼:「他什麼意思?」
江嶼把前因後果跟林瑟舟說了一遍,很仔細,沒漏細節。
「舟哥,你給我分析分析,我現在腦子亂。」
林瑟舟順著江嶼的頭髮,有一搓毛炸起來了壓不下去,他掌心貼著,閒聊似的問:「他說的你就信了?」
江嶼沒什麼底氣,「也不算是相信吧……」
「那你現在這樣子算怎麼回事?」林瑟舟勾著指尖,往江嶼的下顎撩,「看著怪心塞的。」
江嶼靜默片刻,裝不下去了,「舟哥,有些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