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跪在地上,並沒有起身,“國難當頭,如今並沒有時間來憑弔殉難的陛下和眾臣。先帝一脈,永王和靈王被闖賊所害,當今天子和定王殿下都在叛亂中遇難。神宗一系子嗣凋零,福王朱由崧大逆不道,弒君篡位,人神共憤;桂王朱常瀛病入膏肓;惠王朱常潤參禪禮佛,不問世事;瑞王朱常浩闔府死於闖賊之手。其他的如潞王朱常淓等,也早已被福王等叛黨殺害。如今天下藩王,除了父王您,還有誰能在此危急時刻一肩挑起我大明社稷!”
朱平安說得直白,朱聿鍵聽得振聾發聵,他這才知道,朱平安千里迢迢趕到孝豐來竟是為了勸自己繼位為帝,統領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
相比較於剛剛聽到的噩耗,朱平安這番話給予朱聿鍵的衝擊顯然更大,讓他不禁有些暈眩,腦子中頃刻間變得一片空白。
曾氏則張大了嘴巴,萬萬沒想到從朱平安的口中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天子的猝然離世,竟然使得自己的夫君能夠有機會穩定那九五之尊的寶座。
“天哪!如果夫君能夠榮登大寶,那我不就是皇后娘娘,一國的主母了嗎?”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之情瞬間驅散了剛剛的恐慌,讓曾氏整個人都變得無法淡定了,只是用手拉扯著不斷想要掙脫撲到朱平安懷中的朱琳源,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豎子妄言!”朱聿鍵陡然間變得怒髮衝冠,但在狂怒的背後,卻顯然已經無法掩飾內心的慌張,以及更多的複雜的情緒。“如今南京情勢未明,你怎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父王明鑑!如今所有訊息確鑿無誤。馬士英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昭告天下,將孫傳庭、鄭三俊、李士淳列為叛臣逆賊,他們要擁立父王朱由崧登基稱帝,一旦沒他們搶佔先機,我大明便落入叛賊之手,自此之後,將國無寧日。兒臣不才。從去山東千里而來,懷的便是一顆為君復仇、為國鋤奸的赤子之心,父王又何必拘泥於世俗立法,置國家危難於不顧呢?”朱平安侃侃而言。
“這個……!”朱聿鍵卻是無言以對,“這個,魯王殿下還在山東。他是太祖嫡系子孫,也可以……!”
“啟稟父王,魯王朱以海在山東陰謀叛逆,早已被天子廢為庶人,如今交由山東總兵府看押!”
“啊!”朱聿鍵一愣。
但朱平安卻是再沒有興致和朱聿鍵在這裡徒費口舌,當即便站起身來,“遍觀天下諸王,如今只有父王能有資格監國平叛,我山東大軍兵分兩路、水陸並進。已經向南京進發,父王不必再推脫,我山東軍民和淮揚等地督撫一力舉薦父王監國南京!”
說完,朱平安徑直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朱聿鍵的身上,“國難當頭、情勢緊急,兒臣無禮,這便請父王即刻上京!”
不由分說。王金髮已經帶著一批親衛將朱聿鍵夫妻和朱琳源送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朱聿鍵長嘆一聲,當下也不再多言。放下車簾。眾人一聲呼嘯,便簇擁著朱聿鍵向著孝豐北門出發。
朱平安也翻身上馬,剛要出發,沈恪卻是一陣風似的疾馳而至,“大帥,西門外來了一哨人馬。看旗號是鄭家的人,馬上便要入城了!”
朱平安微微一笑,“鄭鴻逵來的倒是不慢,走,去西門會他一會!”
鄭鴻逵心急如焚。帶著麾下五百親衛日夜兼程,總算趕到了孝豐。這幾日,他在南京處理善後事宜,將所有和馬士英等人聯絡的渠道全部斬斷,所有書信往來也燒的一乾二淨。等到接到鄭芝龍大軍已經沿江而上的訊息時,便迫不及待的帶兵直驅孝豐。
鄭鴻逵一早便在孝豐佈置下不少的人手,監視朱聿鍵一家人。未得就是以防萬一。
但就在快要趕到孝豐的時候,鄭鴻逵便得到了訊息,孝豐城中分人手卻是被人清除的一乾二淨,之後便有